“七日一徽说”之三十六:猴坑人家夜沉沉

2020-12-14 17:55:23 作者: “七日一徽说

阴历己亥年正月初十,车从“二刀一枪”建筑风格的黄山市黄山区新明乡乡政府门前路过,已是晚八时。初春的雨夜愈加沉沉,漆黑一望无垠的袭来,使得往猴坑村的路途显得悠远而不知结尾,雪亮的车灯照在前方,似乎是灯火切开的地道,一条路途逶迤在群山中,一个小时的车程,不曾见到一辆对面的来车,万家灯火的和平已见不到半点星火,雨夜的风声却是尖锐。

车过麻川河大桥,我停了下来,只听见桥下淳厚的水流声,但却无法觅得半点河水的亮光——麻川河在沉沉黑夜中入睡了。桥下透凉的水汽浮起,同行的人说,这是去冬六百里山顶消融而来的雪水,一路而下,到了泾县境内,会聚成李白笔下深千尺的桃花潭。夜九点,车子总算刺进群山中一个狭小的盆地。当地人一般把这种四围高山直立,中心巴掌大的平地,形象地俗称为“坑”。

店主老黄捧着一盆炭火迎接着咱们的到来,一壶和平猴魁刚刚沏好,正是开盖轻撮时,茶盖翻开的那一霎拉,浓浓的兰花香充满着整个房间。店主不断地抱歉说:这是上一年的陈茶,仅仅家常款待客人的一般粗茶。但是,进口之时,觉得这是我四十多年来,品尝到最酽的一口。

清晨七点,和平湖水拍岸声中醒来。跟着店主老黄登上四楼的观景台,四围在晨光中一目了然地展现在面前:这是一个典型的徽派村落,二十户人家的村落镶嵌在山腰,左面和平湖弯弯的水道将人家挽起,右边是碧绿的茶山,山上的腊梅泛出点点星黄,柿子树的枯枝上仍然悬挂着一二个去岁的果实,村后是绵亘不绝的群山。

我转过身子,指着村后凹凸参差的山峰,问着店主。店主说:村后山道六里,转过最矮的山,就是猴坑村;再高的山峰是凤凰尖,比凤凰尖更高的是狮子尖,而那掩藏在云雾中,巨大而悠远的山体就是“六百里”。昂首望去,翠竹如海的山脊,用绿色的线条,把一座座山峰勾勒出来,又悄悄地推入云雾里,时隐时现,缥缈高远。

逐渐地,和平湖上的云雾也升腾起来,充满了上山的小道。老黄的五十铃爬行在盘山公路上,宽不到三米的路途上,不时有昨晚崩下的碎石子,几分钟时刻,前窗便涂满霜雾。老黄也不急,娴熟地开着车。忽然,一棵折断的竹梢悬在路中心,老黄逐渐迎上去,让苍翠的竹叶如雨刮器一般从满是霜雾的前车玻璃上划过,登时,车内一片霞光。

十分钟光景,车至猴坑村。猴坑村悬在山梁上,人家的房子楔入青岩间。上一年腊月的雪仍然未化,一叵叵,拳头巨细,凝结在茶树叶间。紫土上、烂石里,大柿茶树朝气蓬勃,叶厚而赋有光泽,片片紫色,迎着初春的北风翻动,似乎能够弹出曼妙的音乐来。

村中无一人、门上无春联。老黄指着西南方的甘棠镇说,村里人都下山春节去了,再过二个月,清明前,他们都会连续回来,在翠竹间采制今春的猴魁。村后有溪流,从更为高远的深山而来,沿着溪流,再步行三四里,就是猴岗、颜家,能够寻到开始的猴魁茶发源地泼水氹。

脱离的时分,车子从盘山路途上弯曲到岭头,猴坑村逐渐与坑底的和平湖水融为一体,只要层层茶山梯田沐浴在云雾中,高不行及。(作者、拍摄:陈发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