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偿款相加,基本与看病花的钱差不多,但两个孩子的病却影响了他们一辈子。然而,那笔基金里的钱,只赔偿到孩子18岁,成年以后,就不再赔偿。
这个家庭,是当时的29万多患儿家庭的一个缩影。
简光洲的报道出来以后,直接让中国的乳业进入了“冰冻期”,同时也让乳业整顿,经过十几年的时间,如今的乳制品要可靠得多,但那些孩子成了永远的受害者。简光洲那句“理想已死”,除了娱乐文化成为主流以外,或许也有此中含义。
二,东方时空
除了简光洲以外,很多人熟知的“良心记者”可能还有王克勤、卧底传销的女记者罗侠、冒着生命危险报道了黑煤窑的崔松旺等等。这些记者今天已经不太容易见到,但当时驱使他们去做报道的,一定有肩上的使命和责任,还有心底对新闻的理想。
当年的《东方时空》正是基于这两点之上做起来的,因此,这档节目也几乎影响了2到3代的记者。
说一个例子:
在《东方时空》之前,作家、商人、知识分子等所谓的“精英”上电视,通常被人称呼为“老师”。东方时空的子栏目《东方之子》里,则下定了决心,做访谈节目,不说套话,不用尊称。原因是,不能一上来就把嘉宾代入得比观众“高一级”。
一家人迎来了龙凤胎,要剖腹产,经过商量,他们决定先把女孩抱出来,因此两个孩子成了姐弟。姐姐从小到大都要让着弟弟,心中特别委屈,后来在镜头里爆发了。面对母亲,女孩一边哭一边喊着“你不喜欢我了”。
仅仅通过这两个画面,就能知道在当时,这档节目有多吸引人。而这一切都只有一个原因:他们把老百姓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
节目组里,陈虻、水均益、白岩松都是脾气急的人,工作压力很大,每个人都是睡不够吃不饱的状态,不是没条件,是工作重要、忙碌。遇到问题,经常有人争吵,或者是想放弃,但最后都坚持了下来。
后来,他们历尽艰苦做出来的《东方时空》,因为各种原因,被拆分成了很多节目,当时的战友们也分开了。崔永元做了个《小崔说事》,因为抑郁症的原因,节目质量大不如前,深度、力量,都不够。
陈虻当制片人,看着崔永元在台上逗大家笑,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改版以后,时间和陈虻也升了职,成了副主任,本来是做事的,一下子成了管事的。他们都惦记着新闻能够更有力量,但一直没有办法。后来时间从央视离职,一直等到《东方时空》20周年才回来跟老同事们相聚。
时间说:“我现在喝上了以前听都没听过的酒,但没有激情了,我的艺术生命也结束了。”
2008年,正是简光洲爆出“三聚氰胺事件”的那年,陈虻患胃癌去世。从前工作的时候,白岩松给陈虻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怎么还不吃饭”。陈虻的去世,一定意义上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此后,娱乐新闻蒸蒸日上。
时间在陈虻的告别仪式上落泪,在本子上写下一句话:虻虻,我们的战壕没有了,冲锋也没有了。
陈虻去世前,十分落寞。他不是一个善于做领导的人,他应该是跟大家挽起袖子一起战斗的冲锋员。很多的东西没法再说,观众的口味也在变得浮躁,他的艺术追求陷入了从未有过的低谷。
那时的简光洲,还在因为“三聚氰胺事件”的报道,背负着巨大的身心压力。仅仅4年后,他为什么说出那句“理想已死”,“简光洲们”为何越来越少,陈虻的去世、去世前的落寞和《东方时空》后来的发展,都说明了原因。
来源:千里客
因此,《东方之子》第二期里,请来了当时有名的作家张贤亮,很快就被节目组的问题惹恼了。
张贤亮当时之所以出名,文学成就的功劳不算大,更主要的原因是,他打破常规印象里的“文人形象”,进入商界,开了好几家公司。在大家眼里,文人应当是高洁的,而商人是市侩的,两者之间很难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