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史(刘渊、刘聪)之四

2020-11-02 11:20:40 作者: 后汉史(刘渊

7、

刘聪使前军大将军呼延晏将兵二万七千进攻洛阳,比及河南,前后十二败晋兵,杀三万馀人。刘曜、王弥、石勒皆引兵会合,未至,呼延晏留下辎重,乘胜攻洛阳,攻陷平昌门,焚东阳、宣阳门及诸府寺,以外继不至,掠王公以下子女二百余人而去。

时晋帝具舟船于洛水,将东走,呼延晏尽焚之,还于张方故垒。王弥、刘曜至,与呼延晏会围洛阳,王弥兵至宣阳门,刘曜兵至西明门,王弥、呼延晏陷宣阳门,入南宫,纵兵大掠,悉收宫人、珍宝。晋帝出华林园门,欲奔长安,汉兵追执之,幽于端门。刘曜自西明门入屯武库,杀太子司马诠、诸王公及百官以下三万馀人,于洛水北筑京观,掘陵墓,焚宫庙官府,纳惠帝羊皇后,迁晋帝于平阳。

刘聪大赦,以晋帝平阿公。

刘曜以王弥不待己至,先入洛阳,怨之。王弥说刘曜曰:“洛阳天下之中,山河四塞,城池、宫室不假修营,宜白主上自平阳徙都之。”刘曜以天下未定,洛阳四面受敌,不可守,不用王弥策,焚之。王弥骂曰:“屠各子,岂有帝王之意邪?”遂与刘曜有隙,引兵东屯项关。前司隶校尉刘暾说王弥曰:“今九州糜沸,群雄竞逐,将军于汉建不世之功,又与始安王相失,将何以自容!不如东据本州,徐观天下之势,上可以混壹四海,下不失鼎峙之业,策之上者也。”

晋南阳王司马模使牙门赵染戍薄坂,求冯翊太守不得而怒,帅众降汉,刘聪以为平西将军,与安西将军刘雅帅骑二万攻司马模于长安,刘粲、刘曜帅大众继之。赵染败司马模兵于潼关,长驱至下邽。北宫纯自长安帅其众降汉。汉兵围长安,司马模遣淳于定出战而败,且仓库虚竭,士卒离散,遂降于汉。赵染送司马模于刘粲,刘粲杀之。刘聪以刘粲杀司马模也,大怒。刘粲曰:“臣杀模,本不以其晚识天命之故,但以其晋氏肺腑,洛阳之难不能死节,天下之恶一也,故诛之。”刘聪曰:“虽然,吾恐汝不免诛降之殃也。夫天道至神,理无不报。”刘聪署刘曜为车骑大将军、雍州牧,更封中山王,镇长安。以王弥为大将军,封齐公。

苟晞骄奢苛暴,众心离怨,加以疾疫、饥馑。石勒攻阳夏,擒王赞。袭蒙城,执苟晞,以为左司马。刘聪拜石勒幽州牧。

石勒杀王弥而并其众,表刘聪,称王弥叛逆。刘聪大怒,遣使让石勒“专害公辅,有无君上之心”,又恐其有二志,犹加镇东大将军、督并、幽二州诸军事、领并州刺史,以慰其心。苟晞、王赞潜谋叛石勒,石勒杀之。

刘聪以司空王育、尚书令任顗女为左、右昭仪,中军大将军王彰、中书监范隆、左仆射马景女皆为夫人,右仆射朱纪女为贵妃,皆金印紫绶。刘聪后呼延氏死,将纳太保刘殷女,太弟刘乂固谏。刘聪以问太宰刘延年、太傅刘景,皆曰:“太保自云刘康公之后,与隆下殊源,纳之何害!”刘聪悦,拜刘殷二女刘英、刘娥为左、右贵嫔,位在昭仪上。又纳刘殷孙女四人皆为贵人,位次贵嫔。六刘之宠倾后宫,刘聪希复出外,事皆中黄门纳奏,左贵嫔决之。

石勒筑垒于葛陂,将攻建业。琅邪王司马睿大集江南之众于寿春,以镇东长史纪瞻为扬威将军,都督诸军以讨之。

会大雨,三月不止,石勒军中饥疫,死者太半,闻晋军将至,集将佐议之。从张宾策,遣石虎帅骑二千向寿春,遇晋运船,石虎将士争取之,为纪瞻所败。纪瞻追奔百里,前及石勒军,石勒结阵待之,纪瞻不敢击,退还寿春。

刘聪封晋帝为会稽郡公,加仪同三司。刘聪引晋帝入宴,从容谓之曰:“卿为豫章王时,朕与王武子造卿,武子称朕于卿,卿言闻其名久矣,赠朕柘弓银研,卿颇记否?”晋帝曰:“臣安敢忘之?但恨尔日不早识龙颜!”刘聪曰:“卿家骨肉何相残,何其甚也?”晋帝曰:“大汉将应天受命,故为陛下自相驱除,此殆天意,非人事也!且臣家若能奉武皇帝之业,九族敦睦,陛下何由得之!”刘聪喜,以小刘贵人妻晋帝,谓曰:“此名公子孙也,卿善遇之。”

代公猗卢遣兵救晋阳,汉兵败走。卜珝之卒先奔,靳冲归罪收卜珝,斩之;刘聪大怒曰:“此人朕所不得加刑,冲何人哉!”遣使持节斩靳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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