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盛世是大唐的巅峰,可恰恰是开元年间的安史之乱,一下子使大唐从云端跌落凡尘。安史两名胡将的能量为何有如此巨大?还是大唐早已积弊重重,安史之乱正好成为各种矛盾爆发的一个诱因?
我们常说人才是最重要的,从人才是否受重视、上升之路是否通畅,便可看出一个朝代的兴衰趋势。这里通过一代名将薛仁贵后人的遭遇,来看一下盛世外表下隐藏着的、已经充满腐朽气味的大唐之躯。
薛仁贵是初唐名将,起于微末,靠着一身本领为大唐东征西讨,最后被加封为平阳郡公,跻身军功贵族行列,仅次于李靖、尉迟恭等开国名将。
薛仁贵的后人自然是要继承平阳郡公这个爵位的,而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成为平阳郡王的薛氏子孙,却是一名叛将薛嵩,薛仁贵的孙子。薛嵩的经历折射出了大唐没落的原因。
薛仁贵的儿子辈还混得不错,但到了孙子辈就不行了。薛嵩的父亲是薛仁贵的次子薛楚玉,官至幽州都督。薛楚玉因为一次战败被免职后,他们这一支便开始走下坡路。
薛家虽然是名将之后,但在大唐的勋爵豪族里面是排不上号的。薛嵩只是一介武夫,既没有显赫的身世可以依靠,自己又不会钻营,因此只能在唐军中当了个小军官,勉勉强强混日子。
安史之乱爆发,无论是自愿的,还是被胁迫的,薛嵩居然投降了叛军。安禄山对他很重视,把他当成招降唐军的招牌,你看薛仁贵的孙子都投靠我了,大唐看来气数已尽。
出人意料的是,薛嵩不仅仅是块招牌,还确实有能力。他奉命镇守相州,不但数次击败官军,还把相州治理得井井有条,比处在大唐统治下更好。由此可见,薛嵩的文治武功都有很高的水平。
可惜这样的人才在大唐得不到重用。开元时代的朝廷早已被豪门权贵和李林甫、高力士这样的钻营之辈把持,连薛嵩这样的将门之后,都无法施展才华。难怪安史之乱一起,唐军兵败如山倒,没有得力的将领,怎么可能阻止凶悍的叛军?
经过几年的厮杀,唐军终于占据了上风,叛军已经日薄西山,眼见是快完蛋了。出人意料的是,薛嵩再次反叛,投降朝廷,不但没有被治罪,反而继续镇守相州,成为一方藩镇。按说即使普通叛军士兵不追究,将领也应该要治罪的,否则叛变的成本太低,等于是变相鼓励。
可大唐已经做不到这一点了。八年内乱,使国家早已虚弱不堪,朝廷已经丧失对各地方和武将的绝对管控。再加上叛乱虽平,但大量降将手里仍然掌握着军队,为了稳定军心,朝廷不敢从严治罪。
另一方面,平叛的功臣集团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有意拉拢安史叛将,推荐薛嵩等降将继续统领河北诸郡。这样功臣们就不用担心兔死狗烹,自己被朝廷卸磨杀驴。
于是,薛嵩不但没有问罪,反而升了官,统领相州、卫州、贝州、邢州、洺州军政。后又把相州的滏阳,洺州的邯郸、武安划出来,设立磁州,一并归入其麾下管理。事实证明,这种姑息养奸的政策成为唐末藩镇割据的根源。
奇怪的是,薛嵩的表现再一次超出了人们的预料。他不但没有跟着别人搞割据,还对朝廷忠心耿耿。真是世事难料,当初作为名将之后,却被拉入叛军反抗朝廷,没想到几年之间,摇身一变成为了唐帝国最忠诚的藩镇武将。
为表彰他的忠心,朝廷在公元766年封薛嵩为高平郡王,实际封赏两百户,授昭义军节度使,之后又被封为平阳郡王,超过了他的祖父薛仁贵,成为薛家爵位最高的人。
通过薛嵩的经历可以看出,他实际是忠于朝廷的,更愿意成为造福一方的封疆大吏,而不是祸乱天下的叛将。但是像他这样的人才,在大唐已经没有用武之地,不出意外的话,混个中层军官就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