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仁随笔 | 安仁,那一个穿旗袍的我

2020-11-13 18:30:46 作者: 安仁随笔 |

原标题:安仁随笔 | 安仁,那一个穿旗袍的我

充满民国记忆的的安仁古镇,是如何让作者恋上这里独有的“旗袍环境”呢?

安仁与旗袍,又有怎样的联系?今日分享的美文,或许可以解答一二。

作者介绍

钱春弦,资深媒体人,长期从事中央新闻采访报道,著名文旅记者,国家级智库——中国改革与发展咨询委员会委员,多项国家级新闻奖项获得者。

一路行来,万水千山的风景,拾掇起来都是天边的彩虹。

安仁,那一个穿旗袍的我

文/钱春弦

我很少穿旗袍,除非是在安仁。

不管是起源于先秦两汉还是五代十国,我们现代人对于旗袍的印象,大都是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海派文化,由于1929年被南京民国政府确认为“国服”,就自然成为民国记忆的一个美丽元素。

旗袍之于我,多少有一种文化历史和地域的联系。在莫愁湖边长大,人生第一个22年在民国旧都度过,秦淮河边,桨声灯影;王谢堂前,燕子来时,总有一种似曾相识袍归来的感觉。但总体上,时光不再。乱世佳人的江南旗袍,只是老电影里才有的风景。尽管随着改革开放,宴会歌舞,旗袍重回。但繁华的都市节奏太快,秦淮两岸的现代味浓。现实生活中,容不下那一抹绰约的风景。

直到第一次,穿上旗袍去安仁。恍然淮左名都,疑是竹西佳处。一溜青石板路,才发现旗袍惊人的现代雅致。原来,在云锦的色彩、大匠的针脚、姣好的线条之外,还在于那种特殊的时空感。在安仁,当时间的流速慢下来,空间的扩张停下来,奔跑的冲动放下来,飞在高处的心情落下来。效率不再只是金钱,时间才是真正的生命。

镜子里面,那人是谁?

元宝领、拔腰、开衩、勾勒身材的斜襟,一块简单的绣花布的魔力,在身上如月光铺开,生机勃勃又端庄,富于女人韵味又稳重。一袭旗袍穿上,仿佛时间隧道尽头,世界豁然开朗,宛若“另一个我”翩然而至。突然,就有了一种欣然相逢如故人的喜欢。

穿过就知道:旗袍的美,不是身材的问题,不是布料的问题,也不是刀工的问题,完全是一种心态。而这样的心态,却并不是单靠个人的努力或朋友的劝说,或通过一杯绿茶、卡布其诺所能调制出来的。它需要的是一特殊的时空环境。只有足够的时空,才能创造一个——也许可以称作“旗袍环境”的东西。

于是,一次又一次踏上前往安仁的旅程。

那川西平原上一颗历史的遗珠。这里“饮马江头未晚时,好风无限满轻衣”“揭揭酒旗当岸立,翩翩渔舟隔湾归”。这就是我说的“旗袍环境”。这环境有那么多要素,它是巍峨旧邸,高檐大屋;它是青砖粉墙,绿栏长廊;它是窗明几净,花砖满地。一次次拍了很多旗袍照片,当朋友夸赞的时候,我经常提示她们留意那静默无言诉说的背景:这一张,如果没有那分割日光的幽幽天井,那一张如果没有那花木扶疏,树影斑驳……旗袍和穿旗袍的人都会失去了自己的审美环境,就成了失去舞台的歌者,失去天空的鸟儿、失去水的鱼——在“仿古世界”孤孤零零的。

安仁是时光之流中的瑰宝。走在旗袍缤纷的街口,我丝毫没有在其他地方容易产生的“仿古街综合征”别扭感。我想,我经常想,即使当街遇到宋氏三姐妹、林巧稚、阮玲玉、周旋、张爱玲、林徽因、萧红,也不会感到惊讶——我相信她们也不会!

这不是因为老爷车缓缓行进于老街,也不是因为穿着华美旗袍的女子轻舞香扇而行;也不是因为萨克斯曲调悠扬,让人联想到旧上海滩。相信我,如果说确实存在一种“民国情结”,那也是一种旗袍流动的青春朝气,而不是遗老遗少的暮气。如果时光倒流,我相信,那可爱活泼的小报童挥舞着《安仁公报》高喊“号外,号外!”,那报纸的内容将是抗日救亡的呼告;街头民国学生发放的,也不是精美的旅游小礼品,而是为前线战士募捐的号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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