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只是”二字是何意?并非“但是”

2020-11-29 12:51:31 作者: 夕阳无限好,

晚唐大诗人李商隐的诗作向来以“晦涩”出名,他曾经创作过一首内容浅显易懂的五言绝句——《乐游原》,没想到自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以来,人们对这诗的解读,一直争议不断。

这首诗最末的两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从字面上理解,明显是在夕阳将近而感到惋惜。

但是,红学家周汝昌却认为:“只是近黄昏”中的“只是”是“正是”的意思。因此这两句诗并不是在惋惜夕阳易逝,反而是赞叹夕阳下景色之美,恰恰是因为它接近黄昏。

一、《乐游原》中的情绪转折

《乐游原》——唐·李商隐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李商隐在这一首诗的开始就说,到了傍晚时分,自己心情不太好,于是就驾车到“乐游原”上面去散心。乐游原是当地的一处风景点,上面有汉朝宫殿的遗址。

古人登高临远,最易牵动古今之情,天地之思。李商隐到原上一看:彩霞漫天,把汉代的宫殿遗址衬得像一幅画一样。周围的环境开阔又大气,身临其境,仿佛踏进了历史的洪流,令人豪情顿生。

这个时候,他的心情明明是变得好起来了吧。可是最末他又添了一句:只是近黄昏。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他又想起了什么事,突然把情绪变为忧愁了?

于是就在此处,对这首诗的解析就出现了一个分歧。按理说既然是来散心,又确实看到夕阳将乐游原上的汉家宫阙映衬得无边无际、灿烂辉煌,心情应该是很好的,这个时候他就该赞美夕阳。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赞美夕阳,为什么情绪就来了一个急转弯呢?有人说,这是因为李义山出身寒门,因为婚姻的事,错误地被卷入朝廷中的“牛李之争”。结果虚负一身才华,终身沉沦下僚,不得重用。

李商隐二十五岁以后才在朋友的帮助下,当上了八品校书郎。母亲去世后,他便回到了家乡丁忧三年,靠山也倒了台,心情可谓是糟糕到了极点。

这时候看到落日的景象,就忍不住发出了伤感的叹息。道理上似乎说得通,然而从诗歌本身审美的角度来说,假如这个解释成立,那么这一首五言绝句中的情绪转变,就会显得异常突兀。

程梦星作《李义山诗集笺注》时说,这首诗创作于会昌四、五年之间。即公元844至845年。当时李商隐正处于母丧丁忧的末期,虽然岳父王茂元去世了,但是靠山李德裕仍未失势。

第二年的冬天,他就又当上了秘书省正字,虽然品阶很低,但是属于“京官”的行列。当时他刚过而立之年,并不可能预计到自己将来的坎坷。应该说,他对前途是充满信心的。

但是,无论这两种说法哪一种正确,都仅仅是没有实证的推测而已。所以,早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就有一位日本研究学者从“只是”二字的研究入手,找到了“突破口”。

这位叫入矢义高的日本汉学家认为,原诗最后一句中的“只是”应该理解为“正是”。于是最末一句就应该解释为:原游原上景色之所以这么美好,完全是因为它正处黄昏时刻。

二、“只是”之辩

当我们打开现代汉语字典,看到字典对“只”字的解释有三。第一是“仅仅”,第二是“不过是”,第三为“但是”。然而,在唐朝的时候,这个词还可以理解为“正是”。

根据日本须藤健太郎的研究,“只是”一词在唐朝中后期才开始大量使用到诗歌当中,是一个带有口语化色彩的“虚词”。

“只”在古代汉语中表示的是“止”,是代表停顿的虚词,没有实际意义。“只是”等于“是”,等于“正是、正在”。这个说法,是延续70年代日本汉学家入矢高义与周妆昌等学者的解释。

无独有偶,国内的词评大家叶嘉莹先生在解读李商隐名作《锦瑟》时,也用了同样的解释,把最末一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解读为“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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