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莫高窟人墓地在宕泉河畔

2020-12-23 12:54:28 作者: 悦读:莫高窟

莫高窟人的墓地在宕泉河畔(节选)

莫高窟人的墓地在宕泉河畔,那里安葬着常书鸿、段文杰两位老院长,还有敦煌研讨院前期的同仁。每年清明,全院上下都会去宕泉河畔上坟。

常书鸿先生1994年逝世,咱们为他在宕泉河畔举行了盛大的安葬典礼。段文杰先生2011年逝世,相同安葬在宕泉河畔。这今后就有“文革”前到研讨院作业的老同事问我,他们走了今后是否可以埋在宕泉河畔。我到敦煌的时分,算我在内研讨所共有四十八名员工。后来有的人调走了,有的人逝世后葬在了别处,有的人还健在。现在的研讨院已有近千名员工,假如每个人都葬在宕泉河畔,底子没有这么大的当地,更何况国家现已出台了规则,文明遗产地不能作为安葬的陵寝。为此,咱们乃至还考虑过要不要把现有的墓通通迁走。最终经商议决议,常书鸿、段文杰等老前辈终身贡献于莫高窟,已长逝于此,人数不多,为了永久学习和留念他们的功劳和精力,他们的墓都不迁。

宕泉河畔的老先生、老前辈们大多高寿,很多人感到不解,为什么生活条件这么艰苦,还能如此高寿?我想那是由于他们心无旁骛,守一不移。一辈子心里只想着一件事,画画就画画,研讨就研讨,朴实地去钻研业务,心态天然不相同。

我觉得我能把终身贡献给敦煌莫高窟的维护工作,可以为这样一个绝无仅有的人类最巨大的文明遗产服务,十分走运。假如还有一次挑选,我还会挑选敦煌,挑选莫高窟。

变老和逝世是天然规律。其实真实让人感到悲痛的是人生有许多惋惜无法弥补,真实让人感到惊骇的是不知己归何处。逝世会使咱们百般无奈地离别生射中那些有价值的事物,使咱们放下那些饶有兴趣和含义的工作,使咱们再也没有机会从头来过,一切你喜爱的、不喜爱的,眷恋的或许嫌弃的悉数都将离去。

我曾经听过一个关于逝世的故事。古罗马有一位贤士,在他即将被暴君处死的前夕,仍然保持着沉着和镇定。行刑之时,他正在下棋,他既没有痛苦地诉苦自己的命运,也没有惊骇,乃至没有请求怜惜和赦宥,而仅仅对着要处死他的人说,自己刚才在棋局中抢先一子。他凭借棋局的抢先一子,告诸世人他不只赢得了竞赛,而且赢得了人生。在通往行刑的路上,有人问他即将赴死的心境,他说自己现已预备好了去调查逝世到来的那一刻,以便了解在那个时间,魂灵是否领会识到他正在脱离身体。这便是他面临逝世的情绪,这样的一种人可以一以贯之地保持着暴风雨中的安定。

类似的故事在我国也有,比方嵇康。嵇康这个人长得很美,《世说新语》中记载他身长七尺八寸,风韵特秀。当时人说他“龙凤之姿,天质天然”,山涛说他“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他的书法和他的人相同美,“如抱琴半醉,酣歌高眠”,“又若众鸟时翔,群鸟乍散”。嵇康弹琴,和他的生命寻求融为一体。他四十岁被司马炎杀戮。据记载,他临刑东市,神情不变,顾视日影,索琴弹之,奏《广陵散》,曲终长叹说:“《广陵散》于今绝矣。”嵇康的音乐和生命合二为一,升华为崇高的品格境地和审美境地。叶朗教授说,嵇康这样的大艺术家在生命即将完毕的那一刻,用自己的崇高品格和生命发明了诗意的人生境地,为我国美学的品格之美定下了一个肯定的高度。

面临逝世,只要那些坚信自己现已发现而且得到生射中最有价值之物的人,才会具有这样的沉着和勇气。正如王阳明临终前,学生问他还有什么愿望,他留下了八个字:此心光亮,亦复何言?”

我现已八十多岁了,总有一天会走的,我现已做好了预备。聊以欣喜的是,我实现了自己的许诺,我为莫高窟极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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