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书情深 惜者得之

2020-12-26 08:54:41 作者: 旧书情深 惜

《书肆巡阅使》 谢其章 著 中华书局

我国传统文明源源不绝,藏书文明算是其间一个分支,相同能够追溯到很久远的前史,开展至今现已根深叶茂。远的不说,近现代文人如鲁迅、郑振铎、巴金、阿英、唐弢、孙犁等都喜爱搜集古旧图书,郑振铎、阿英和唐弢乃至被誉为藏书家。正是因为这些著名作家的参加,使得个人的藏书行为上升到藏书文明的层面,赋予藏书活动以积极向上的社会含义。北京的琉璃厂、上海的四马路、天津的劝业场、姑苏的观前街,留下了旧日鲁迅、郑振铎等人访书寻书的很多足印;当年他们写作的逛书铺遛冷摊的文章,令子孙的书迷们心驰神往,恨不得穿越时空回到那古旧书业的黄金时代。

老话讲:“浊世黄金盛世保藏”。上世纪80年代以来,跟着公民生活条件的逐渐改进,生活水平有了极大进步,藏书热由曩昔知识分子的“专利”敏捷向爱书人群乃至普通百姓传达。更是因为“书话”类文章的火上加油,藏书文明继续至今而不衰。

藏书文明,应由读书、买书、研讨、写作而有机联动,一环套一环,良性往复循环,才不至于滑入“玩物丧志”泥潭和老路。笔者编《书肆巡阅使》约稿之初,即设定了若干基本条件:作者的藏书应自成体系或特征,情调上不能稠浊低级趣味,文字要求言通字顺。现在书问世后,读者反应不错,这说明了关于藏书文明的书本,理应在汗牛充栋的图书市场占有一席之地。

《书肆巡阅使》一书有个定位,那便是从藏书文明最鲜活的一个旁边面切入,而非藏书文明八面玲珑的庞大叙事。这个旁边面是藏书人有必要迈出的第一步——访书和淘书。古旧图书不像新书那样能够容易取得,古旧书业是一个特别的行当,相似古董行“三年不倒闭,倒闭吃三年”。那么,钱少瘾大的爱书人怎么办呢?那就只要执“腿勤、手勤、口勤”三勤之法,命运总会眷顾不辞辛劳的藏书人,人们津津有味的“捡漏”是最妙的诠释。

访书淘书的范文和金句,荣耀归于长辈们,阿英的《苏常买书记》《城隍庙的书市》,郑振铎的《北平访笺记》,唐弢的《买书》。鲁迅在北京的日子里,很多次流连于古都的琉璃厂及周遭的冷摊晓市,所得均记入日记和书账。孙犁的淘书格言是那么接地气,“进大书店不如进小书铺,进小书铺不如逛书摊,逛书铺不如偶尔遇上”,可谓深得淘书三昧的金句。

提到古旧书拍卖,笔者可说是一向深度重视,浅度参加。深度,说的是拍卖会完毕之后必写“拍评”。浅度,说的是偶有竞投,多作壁上观。从某种含义上说,藏书毕竟是硬碰硬比拼财力的游戏。孙犁说得好,“人家有钱玩得大方一些,我没钱就玩得小气一些”。就算是书林豪客郑振铎,亦难免时有感叹,“余力有未逮,竟听其他售,至今憾惜未已”。

所谓藏书文明,有一点少有人提及,其实这是一个很艰深的论题,不只局限于藏书,而是更广义的“保藏心理学”。为什么“患得患失”心情于集藏爱好者集体里普遍存在,为什么“文人相轻”到了保藏界转为“藏家相轻”?有人关于这种近乎病态心理总结了一句话,“玩的便是我有你没有,你有的我的比你的好”。因而,具有健康的保藏心态是必要的涵养。

我常说:书名里的“书肆”乃涵盖了新书店、旧书铺,乃至地摊等全部售卖新旧古今图书之场所。当然,今日的“书肆”有必要与时俱进地参加网络书店。从某种含义上说,古旧书本保藏者深爱的是纸质的图书;从久远的眼光看,他们在做的是一项抢救性的作业,含义非凡。

(作者:谢其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