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三年(公元225)三月,成都郊外战旗飘荡,军歌响亮,诸葛亮亲率三四万大军出征南中。临行前差遣陈震出使东吴,以稳固孙刘联盟,丞相长史向朗则留守成都,辅佐刘禅照料政务。这个向朗便是诸葛亮在未出山时的老同学,荆襄教父、水镜先生司马徽的得意门生。
刘禅特意恩赐诸葛亮标志刑法威望的斫刀和利斧,鸟羽车盖和宣扬乐队,再配上一把曲柄伞,还有六十名肌肉男,做诸葛亮的贴身保镳。
尽管南征大军气势汹汹,但是诸葛亮心中对能否完全平定南中暴乱却没有谱。蛮夷之人,习惯了茹毛饮血的日子,对他们来说,忠信礼义几乎便是一坨狗屎。当文明人遇到野蛮人,要想完全降服,仅有的手法便是屠杀了,直接消除肉体。
但有人想出了另一个方法——攻心战。只需可以赢得了一个人的欢心,他就会乖乖地依从你。
想出这个方法的是诸葛亮反常器重的人——白眉马良的弟弟、前越嶲太守马谡,现在的职务是从军,也便是诸葛亮的智囊人物。马谡是一个典型的兵法理论家,精研各种兵法,什么孙子兵法、吴起兵法、六韬等等。一旦谈起兵法来,马谡夸夸其谈,喋喋不休,便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诸葛亮尽管也是谙习兵法,但是一碰到马谡,就自愧不如。再加上跟马良有特别的爱情,所以诸葛亮对马谡的倚重远远超越别人,乃至想把马谡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
马谡也心知肚明,极力巴结诸葛亮。诸葛亮要南征了,马谡寸步不离地送出了几十里。
诸葛亮感动不已,我跟马从军同事了许多年,屡次得到马从军的教导。今日恳请马从军再赐教导!(虽共谋之历年,今可更惠良规。)
诸葛亮肯定是一个没有任何架子的领导,他平生的最大趣味便是有人给他提一些中肯的定见。在诸葛亮的眼中,马谡似乎便是一个经验老到的长者。
马谡也不会装蒜,世界上可以把《孙子兵法》滚瓜烂熟的人究竟没有几个。真实的智者是不会吝惜把自己的才智无偿贡献出来的。
所以马谡说得口沫横飞:叛军认为山高皇帝远,朝廷力所不及,早就怀有他心。即便今日把他们打垮了,明日还会东山再起。循环往复,永无休止之日。现在叛军料定丞相忙于北伐战争的各项准备工作,无暇南顾。所以他们就会肆无忌惮地烧杀抢掠,驱逐朝廷派遣的官员。但是要把叛军杀戮洁净,既违反了人道的准则,又时刻太仓促,不容答应。
最终,马谡说了一句十分经典的话,“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丞相要想平定南中暴乱,就必须完全降服乱党的心。
马谡的那句话出自《孙子兵法·谋攻篇》,“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再加以论述发挥,让诸葛亮敬服不已,马谡真是熟读兵法的第一人。当即命令,将马谡的名言以法则的方式——《南征教》颁布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