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考古“蹲”了一群年轻人:最年轻博士后27岁

2021-04-07 16:01:29 作者: 三星堆考古“

据介绍,参与此次三星堆发掘的博士和硕士有160多人,占比达到了80%。

此次三星堆发掘,文保和科研前置,要求慢工出细活,年轻的考古人几乎把家安在了工地上,有的甚至3个月只休了春节假。

3月29日,省考古院文保中心工作人员鲁海子从三星堆马不停蹄赶到彭山江口。江口遗址的新一轮发掘正在进行,作为省考古院从事金属类文物保护修复的专业人员,江口出水文物同样需要他开展相关工作。

鲁海子是成都人,今年31岁,“作为90后,三星堆当年开馆最热闹时候我赶上了,所以从小到大对三星堆很感兴趣。”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有亲手触摸三星堆文物的机会。

2020年底,三星堆4号坑勘探时发现黄金残留物,省考古院负责人通知鲁海子去做金器矫形,看看究竟是啥。在此之前,鲁海子已就江口出水金器开展过矫形等相关工作,具有一定经验。他先是在超景深显微镜下观察了这件金器的微观形貌,又用X荧光能谱分析了相关数据,最终在三四天后将它整理出来——是已经断成几截的S形金带。

三星堆再发现金器,意味着鲁海子必须要在两个工地两边跑。果然,5号坑发掘不久,中国同时期最大的金面具出现了。彼时,金面具早已被泥土挤压变形成不到两厘米厚的一块,静静地埋在5号坑的正中央。在国家博物馆的专家到来之前,鲁海子连续几天进行相关准备工作,提取金面具的相关成分进行检测,判断矫形的可行性,为后期工作提供基础数据和技术保障。当这件金面具成功展开,鲁海子也忍不住拿着面具合影留念。

从今年1月到现在,“除了春节,还没休过假。”鲁海子说,“这么重大的项目我能参与其中,对考古人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今年下半年即将在山东大学读博的杨镇,是3号坑的“坑长”。在这位95后小伙子眼里,此次发掘同样终生难忘。

2019年开始,刚刚进入省考古院工作的杨镇便加入了三星堆祭祀区的勘探工作中。从在3号坑角落发现大口尊以及今年相继清理出超过百件青铜器,所有重大时刻,他都全程见证。“考古人一般只有在下雨天才休息,这次发掘大棚和发掘舱的修建,不仅让我们不用日晒雨淋,对于精细清理、信息提取和文物保护也提供了重要保障。”文物埋藏丰富的3号坑,让杨镇每天早上一睁眼便满血复活,充满期待。今年春节之后,3号坑西南部露出了一件铜器,由此开启了他们一段难忘的探索发现。

当时大家以为这是一件铜尊或者铜罍,随着覆盖泥土的不断清理,发现果然是一件大口尊。只是这件尊颈部有扉棱装饰,对应部位还有龙形附件,口沿内侧和扉棱对应处还有铜柱。“这是我们从来没见过的造型,可能是一件造型独特、装饰繁缛的新型大口尊。”接下来又有惊喜出现,在这件大口尊的东部露出了铜手,起初以为是铜海贝,后来才确认是一件双手呈握状的铜手。再往下,一个跪坐人露了出来。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跪坐人像和大口尊竟然相连,这件器物暂时命名为顶尊跪坐人像,修复后将担得起国宝级文物的称号。

慢工出细活儿怎么做?对马永超来说,那是每一层填土的信息都不放过。相比其他坑,四川大学负责的6、7号坑出土文物并不多。当学生们羡慕其他坑的新发现时,马永超便教导大家要耐心挖泥巴。在他看来,“6、7号坑虽然没有发现太多器物,但是对泥土进行监测,发现了前人的活动轨迹,可以去推测和复原当时他们如何挖坑,又如何填埋。”

对来自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的蒋璐蔓来说,这次助力三星堆更是挑战自己的定力和耐性。今年30岁的她已是一员从事象牙与环境保护的“老将”。三星堆5号坑发现大量散碎的象牙器残片,她从今年1月开始便应邀助阵进行提取工作。3000多年前的象牙器存在被火烧过的情况,既小且脆。他们只能在悬空的操作平台上跪着作业。先用水小心把残片周围的土润湿,再用刃口只有0.2厘米左右的竹刀 一点点清理泥土,最后把象牙残片加固后才和泥土一起取出。碰到难度大的,一件残片提取就要花一两个小时。“这个急不得。”蒋璐蔓说,“象牙强度很低,一不小心就会碎掉。作为考古人,我们希望尽最大努力保护它们。”

除了一丝不苟对待工作,一群高学历、敬业爱岗的考古人还有另外一面。这次考古,年轻人在防护服上的个性涂鸦便随着央视直播火遍了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