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恨的许显纯看杨涟还活着,用一枚铁钉狠狠地钉入他的头顶,这一回,没有再产生奇观,杨涟永远地闭上眼睛。四天后,锦衣卫告诉其亲朋来招领尸身,因为正逢盛夏,杨涟的尸身现已腐朽生蛆。听说,杨涟被害之前,曾对其儿子说:“往后万莫再读书,当以我为戒。”一句话,看似平平,心里悲苦,不可名状。
劣币驱赶良币,古往今来,层出不穷,唯有无法。他一个科举入仕的文人,被一个宦官工作技术学校结业的半文盲害得家破人亡,最终只能视死如归,据守崇奉。为揭穿案子本相,杨涟曾在狱中写下血书,藏于牢房的旮旯。一名狱卒在拾掇牢房时发现这封血书,本计划交上去领赏,转念一想,仍是留了下来。他的妻子知道后吓坏了,可狱卒却坚持说:“我要藏着,将来用它来赎我的罪行。”
6.一起入狱的左都御史左光斗相同惨遭酷刑,被施以炮烙之刑的他,简直遍体鳞伤。
他的学生史可法得知教师蒙冤,每天守在监狱门外,心急如焚。有一天,史可法总算找到时机,花了五十两银子打通狱卒,装扮成清洁工潜入监狱。一见到左光斗,史可法登时一阵心酸、失声痛哭,他看到教师左膝以下的筋骨全被打烂,炮烙让其双眼失明,只能倚坐在墙根,身体犹如焦炭一般。
左光斗听到史可法的声响,大骂:“蠢货!这是你能来的当地吗?国家都烂成这样了,我也是将死之人了,你居然不管生命危险来看我,底子是置全国苍生于不管。还不快走!”(国家之事,溃烂至此。老夫已矣,汝复轻身而昧大义,全国务谁可支拄者!)史可法的泪水止不住往下流,只好跪在地上,静静与恩师离别。他一向不忘教师的教导,二十年后,史可法站在扬州城头,誓死抵挡,不降清廷,直至城陷,慷慨就义。
被捕的六名东林党人有五人先后被许显纯所害,只剩下顾大章。许显纯忧虑六人都死在狱中难以服众,就将顾大章提交刑部科罪。刑部会审时,顾大章当众揭穿阉党命人严刑拷打、杀戮忠良的内情,但是在阉党的操作下,仍是判定其斩首。顾大章深知无法昭雪,在狱中饮毒药自杀,没死成,所以再上吊自杀。此案往后,阉党对东林党人大举虐待。
第二年,阉党诬害东林党人黄尊素、周顺昌等七人贪污受贿,将他们拘捕入狱,史称东林七正人案。黄尊素17岁的儿子黄宗羲为救父亲,四处奔走。但是,黄尊素仍是在当年六月被杀,临死前他在狱中赋诗一首,长叹:“正气长留海岳愁,浩然一往复何求?”在恐惧气氛的笼罩下,东林党人高攀龙在失望之际,来到东林书院,心胸悲愤写下《过东林废院》诗十首。其间最终一首云:“蕞尔东林万古心,道南祠畔白云深。纵令伐尽林间木,一片平芜也号林。”高攀龙以木喻人,深信有时令的士大夫是采伐不尽的。写下此诗不久后,高攀龙被阉党追捕,愤而投水自杀。
7.阉党的好日子,在天启七年(1627年)朱由校病身后戛但是止。
因为朱由校没有子嗣,他的弟弟朱由检接过皇位,改年号为崇祯。朱由检没什么不良喜好,也不肯当傀儡,上台后没不久就勒令魏忠贤退休,到凤阳看守皇陵。这时,官员们敏锐地察觉到宫中意向,一些阉党的小喽啰也敏捷脱离安排。揭露魏忠贤罪行的奏疏,好像雪片般飞进京城。
魏忠贤逃过一死,发配凤阳。一路侍从护卫,车马相随,四十多辆大车满载金银财宝,途径阜城县南关,在旅馆中过夜。此刻,魏忠贤已得到密报,朱由检要置他于死地,所以坐在房中长吁短叹,忐忑不安。相传,那天深夜,一个京师来的书生在近邻房间高唱一曲《挂枝儿》,讥讽其旧日权势和现在惨状。不胜受辱的魏忠贤悬梁自杀,四十车财宝也让侍从和大众一抢而空。
这时,那个藏着杨涟血书的狱卒,将血书拿出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善良终身,死于诏狱,难言不得死所,何憾于天,何怨于人?”我终身为人善良,却死在诏狱之中,这不能说没有死得其所,面临上天,我没有惋惜,面临世人,我没有仇恨。在血书的最终他写道:“大笑,大笑,还大笑,刀砍春风,与我何有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