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富裕了,人口增长极快,对土地的需求就增加了。农民对土地最亲,有了钱就买地。据说清朝光绪二年,荣成大地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旱灾、蝗灾,达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为了生存只能贱卖土地,以求生路,度过难关。一时间,周围村子的土地契约大多都转到了牛口石村村民的名下。
到了解放前村里有孙、许、张三大姓,以孙、许两姓为主。老人们都说:论单个地主牛口石村不如埠柳镇上埠头的大地主和后虎口的徐玉麻子。可是以村为单位来论那谁也比不了牛口石。小小村庄不足80户,地主就有20多户,还有几户富农,土地面积达到4000多亩。牛口石周围有西龙家、马家庄、吴家、清河、石猴子、东迎驾等六个村子,牛口石村的土地都延伸到了他们的村头。土地改革时期让人民政府发了愁:如果把地分平均给本村村民,每户能拥有50多亩土地,那满村都是新型地主。没办法,政府采取了分割和稀释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难题。把牛口石村的土地分割给周围六个村子一些;又从外村迁来20多户贫雇农,将人口数量膨胀,稀释每个人分得土地的数量。这样村里又增加了李、高、王、史、刘等姓氏,即使是这样牛口石村的村民人均土地还有3亩多,超出周围所有的村子。
每当谈论起村里的地主,村里的老人都是赞不绝口。村里的地主没有像刘文彩、黄世仁、周扒皮、南霸天那样欺压穷人,对待长工甚至比对待自家人还亲。都很豁达、文明、爱国。
牛口石村呈正方形,东北角是大地主孙福泰;西北角是大地主孙永信;西南角是大地主孙景玉;东南角是大地主孙永山;村中间有大地主孙景连。这五个大地主是本村地主的典型代表,好像一个大棋盘,各占一方,各自形成一个大杂院,几十间房子,几十口人,形成了“四平八稳,五福临门”之格局。
牛口石村的地主最大的特点是不但种地还兼做买卖。不应该叫他们地主,应该叫“大财主”。最为典型的是孙永山。上个世纪20年代末30年代初,在农村人们搞运输最为“时髦”的工具是胶轮马车,大人小孩不知“汽车”为何物的时候,孙永山就具有两辆大货车,专搞烟台——荣成的货物运输。荣成境内90岁以上的老人都说:听到汽车响或者远远地看见汽车来,不用说那肯定是牛口石孙永山的汽车。抗日战争开始以后,孙永山就将汽车捐献给了胶东的八路军,支援抗日。
孙永兴在荣成算是个大资本家。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俚岛镇就是有名的商港,码头上来自世界各地的商船和渔船络绎不绝,是荣成比较繁华的地方。孙永兴在这里就有“乾丰南店”和“乾丰北店”两家大商号。与日本、朝鲜等国搞易货贸易,是较早的“进出口公司”。他本人还是俚岛商港的商会会长,是响当当的商业领袖。1940年日寇占领荣成之后,就在俚岛设立据点。孙永兴这位会长就以男版的“阿庆嫂”出现,明里与日伪军周旋,阳奉阴违,斗智斗勇;暗里支持地方的抗日人民政府,捐钱捐物,搜集情报;赢得了极佳的口碑!
这里穿插一个小故事:寻山所村明朝时期就是一个军事要地,黄氏祖黄瑄是第一任总指挥(正四品)。他们家族在村内建有家庙。旧社会的家庙(又叫祠堂)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如有外姓染指必定是全族“群起而攻之”。旧社会寻山所就是个大集,每逢阴历五、十,周围的群众都从四面八方聚来赶集,甚是红火。崂山街道西牢村孙姓家族与牛口石孙姓同宗同源。有一年,西牢村一个姓孙的小青年骑着驴来寻山所赶集,下驴后将驴顺手拴在黄氏家庙墙上的“栓驴桩”上,这一下“捅了马蜂窝”,人和驴都被扣留。当黄氏族的人拷问他的时候,他急中生智说:“孙永兴是我叔,我是他侄子!”辈分很对,就是隔得有点远。黄姓一族一听孙永兴的名字,马上就说:“行了!你走吧!”就此一件小事就可以看出孙永兴的威望有多大。
战争年代牛口石村有孙福经、孙景江、孙景会和许克春等4位烈士为国捐躯,其中3位孙姓烈士就是地主子弟。大敌当前,地主富农的合格子弟都毫不犹豫地奔赴前线。大地主孙永山的为了抗日,不但捐出自己的汽车和部分财产,还将自己的女儿和儿子都送到了八路军队伍。女儿离休时是军级待遇;儿子是军医,离休时是师级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