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如伟人豪迈诗句“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无论在三国时期,还是在南北朝时期,要守武昌必须要守住汉阳,守汉阳就必须扼控龟山,反之也亦如此,否则丢掉其中的一环,战略优势就不保,所以龟山之汉阳、蛇山之武昌就构成了战略依存关系,即使在大一统的元代,把位于湖广行省东北边缘的武昌路作为湖广行政中心时,也把江北的汉阳府划归湖广行省,有了汉阳府,武昌路才有安全感。
明清两代,都设置武昌府、汉阳府,它们隔江相望,“武汉”一词最早就来源于武昌府与汉阳府的联称,姚宏谟的《重修晴川阁记》之“武汉之胜迹”,阮汉闻直接著作《武汉纪游》,范锴的《汉口丛谈》之“遂陷武汉等郡”,以及后来曾国藩奏折中的“武汉”、胡林翼文牍中的“武汉”,均是武昌、汉阳两府的联称。
明中期以后,武昌、汉阳两地在习惯上已经是一体了,为后来两府三镇成功整合为武汉奠定了相互认同的基础。
两府三镇成功整合
在漫长的地质变迁中,武汉三镇沧海桑田,处于水底、湖沼相间和浮出水面交替上演,在地质运动后期,地貌上水陆交替变迁,龟山与蛇山却巍然屹立、起伏自若,一个蹲伏如龟、一个盘伏如蛇,当两汉的大一统局面逐渐瓦解,沉寂已久龟蛇两山旋即烽烟四起,群雄竞逐。
自东汉末年以来,有志统一一方的诸侯往往会竞相争夺这里,在龟山旁筑堡垒、在蛇山旁筑城堡,这些堡垒或城堡,是武汉城市源头,开启了武汉城市文明的端口,郤月城、鲁山城、夏口城、萧公城、曹公城或因天灾或因人祸而消逝,但新的城仍选择看得见龟山、够得着蛇山的地方重新兴建,唐初修筑汉阳城如此,扩建鄂州城也如此。
实事求是地讲,一座现代城市的建城之始、城市之根,仅看时间最早,而忽视时间延续性、空间继承性和建制(或隶属关系)沿革性,是不符合逻辑的;必须强调时间延续、空间继承性、建制(或隶属关系)沿革,综上所述,武汉的建城之始,始于东汉末年;武汉的城市之根,根在龟山与蛇山。
龟山、蛇山是武汉城市起步的地方,早期的城依这两山布局,后来的汉阳府城和武昌府城在时间上延续、空间上继承这些城;明代中后期,水陆之势有变,汉阳分化出了汉口,清代形成三镇鼎立格局,它们被长江、汉水所阻隔,虽有割裂感,却相互依托而成其“大”,能把产生割裂感的长江、汉水作为联结彼此的纽带。
在没有过江大桥的年代,即使会发生“黄鹤楼头看覆舟”的艰险,也要靠着木质手摇船实现“行遍天下路,惟有武昌好过渡”,早期的手摇小木船,后期的蒸汽大气轮是把两府三镇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交通工具,由它们进步而来的轮渡今天还扮演着连通现代三镇的角色,从武汉长江大桥、江汉桥开始,到现在20多座造型各异的过长江、汉江大桥及江底隧道把现代武汉凝聚起来。
建城始于东汉末年、城市根在龟蛇两山的现代武汉,是一座把“每天不一样”作为口号的城市,这座城能够弥合两江四岸的割裂感,各具特色、各有优势、各有侧重点的三镇成功整合在一起,这是势之使然,更是生于斯长于斯的人们的向心使然,这是敢于变化、敢于拥抱变化的武汉,就是武汉能成为大武汉的动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