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红学的学者诸多,以上支持脂砚斋为各类身份的研究者各执一词争论不休。但是,后来人逐渐从一些蛛丝马迹寻到了脂砚斋与他们有出入的蛛丝马迹。例如以下提到的“阿”字,便是能够掀起脂砚斋面纱一角的证据。
(一)并非作者——正本中作者使用“阿”字频率极低
在红楼梦正本之中,曹雪芹不爱用“阿”字,但是脂砚斋的点评本中却在各种情境之下经常出现“阿”字,可见使用“阿”是他日常生活中的语言习惯而非曹雪芹的,鉴于语言学习的特殊性,一般人的语言习惯在周遭环境没发生变迁的情况下很难发生改变。
现今的红学界,多认为曹雪芹晚年生活和著书红楼的地方,在北京的黄叶村,但脂砚斋惯用的“阿”字则表明他是在吴方言区出生或长期生活过的人,由此脂砚斋的形象便很难与曹雪芹重合上了。
原本中,寥寥的几处“阿”字并无争议,存在问题的是唯在己卯、庚辰两脂本中, 多出了一个“阿荳”,是书中角色荳官的别名,出现在《寿怡红群芳开夜宴》之中。但是在本章中,宝玉为芳官改名、剃去头发露出碧青头皮一系列情节在红学家看来是突兀且不合理的,此段内容不仅与主旨相悖,更与其中各角色的性格不符。
就以宝玉来说,他“女儿是水做的骨肉, 男人是泥做的骨肉”一言贯穿于全书,这也是宝玉的标志性思想。对两性秉持着如此态度的他又怎会为了开玩笑而将芳官扮作男人又改名作践呢?所以,这一段情节不仅出现得莫名其妙,也错漏百出,所以经后来学者缜密研究认为,这段应是后人的续作,并非曹雪芹亲笔所著。综上分析可知:曹雪芹没有使用“阿”的习惯。
(二)脂评中“阿”字使用频繁
与《红楼梦》原本不同,脂砚斋在批语中频频前缀“阿”字, 以示对某人的亲昵。“阿凤”一词出现的次数便尤为突出,综合众多抄本平均出现了七十余次。从脂评本中可以窥见,脂砚斋对于王熙凤的态度是逐渐发生转变的。起初,第七回的批语中提起王熙凤,脂砚斋的评价是“阿凤一生奸处”,说王熙凤持家心思细密,精打细算,其中不免含了蔑视。
但到后来,脂砚斋对阿凤的赞词渐生,“好阿凤”、“真好阿凤”情不自禁地出于笔下,其对阿凤的喜爱溢于言表。想要从文字中确定作者的身份,就要从他能够表明身份的用语进行分析,倘若脂砚斋是作者之叔、之妻, 囿于身份地位与性别的差别,恐怕不能径直呼为“好阿凤”“真好阿凤”吧。所以,从脂砚斋对书中角色的态度大致可以排除掉其他几种对脂砚斋身份的猜想了。
(三)疑雾重重后的灵光一现
在第二十四回中有这样文字:“宝玉见鸳鸯戴着花领子, 猴上身去涎皮笑道:“好姐姐, 把你嘴上的胭脂赏我吃了罢。”脂砚斋批道:“胭脂是这样吃法, 看官阿经过否?”这句话中的“阿”不同于前文所列举的,此句中“阿”作为疑问副词的用法是地地道道的吴地方言,表明脂砚斋乃是个在吴方言区出生或长期生活过的人,那么之前提到的堂兄弟之说也就不攻自破了。
不过,红学家陈林先生经过细密考证,指认陶洙为脂本伪造者的论断,与本文所述观点不谋而合。陈林先生指出:藏书家陶洙原籍常州,且是少数接触过庚辰本的人之一,又有曾在脂本上加批的先例,不得不说很疑似脂批的参与者之一。
而且,当陶洙在多年之后偶然得见甲戌本的抄录本时,“不言不语, 急翻一过, 首尾不遗”的表现也甚为奇怪,像极了见到阔别已久的旧物既熟悉又陌生、既喜悦又不急切的情态。所以,陈林先生的怀疑是基于得以自洽的事实与逻辑上的,可以说,陶洙也许正是脂砚斋批本上字迹背后制造者中的一员。
结语:
脂砚斋作为《红楼梦》的精解作者,留给后人许多关于原书的解读信息,为后来对《红楼梦》的深入分析发挥了功不可没的巨大作用。但是脂砚斋的真实身份是谁却向来是红学中的一片疑云,许多学者提出了不同假设却又互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