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气氛渐渐变得浓烈起来。女主人的儿子自称侯二,很是健谈。二人东拉西扯,颇有一点相见恨晚的感觉。侯二酒喝得猛,带着点醉意,大着舌头问李县长:大哥,你是打城里来的,最近听说,新来的李县长好像要有大麻烦了。李县长答道:听说是因为无故拘押了一个叫张王氏的寡妇,搞不好要丢官的。侯二说:对喽,正是此事,要说那李县长眼睛也真够毒的,那个娘们还真就不是个好人,可是李县长眼睛再毒,也没有我侯二看得明白,我是亲眼看见那个娘们干的伤天害理的事。李县长一听此事关系重大,赶紧追问侯二。侯二有些得意,过来搂着李县长说:大哥,我看你也不是外人,今天就跟你说实话吧,我平常种地,业余时间兼职做小偷,没办法,生活压力大呀!
前些日子,我去张家村张王氏家想偷点东西换钱,刚进到屋里,就见外面有人进来,我赶紧躲进衣柜里,看见张王氏那个娘们迎了出去,和一个男人互相搂抱着进了屋。我透过衣柜的门缝看见那个男人是县里的武举人粱大,差点把我吓死,这小子仗着自己会功夫,经常欺负我们穷苦人。这时,里屋的张三因生病卧床不停的哼哼唧唧的,张王氏向里屋喊道:药已煎好,你稍等片刻。粱大向张王氏挥挥手,那娘们就端着一个铜勺走进去,把勺里的液体倒进了张三的嘴里,只听得张三惨叫一声就死了。原来那铜勺里盛的是粱大和张王氏事先熔化好的锡液!
现在想起来我还有点害怕呢。这对狗男女简直禽兽不如。可惜李县长不知道这些真相,真要丢官也确实有点冤枉啊! 李县长听到这里,心中狂喜。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转头问侯二:老弟,你为何不去县衙公开举报呢?这样就可以把这对狗男女绳之以法,为民除害了。侯二笑了:大哥,你是不是认为我傻呀,我去举报,确实能把那对狗男女给“咔嚓”了,但我是半夜入室盗窃呀,少说也得给我判个三年五载的,到时候我老妈咋办啊!李县长这时已经完全掌握了案件发生的经过。他对侯二说:老弟,你因生活所迫做贼,我可以理解,但终非长久之事,今天你我一见如故,我看你菜烧的很好吃,明天跟我回县城,租个铺面开个饭馆 ,大哥我这里有点钱,就当资助你作为创业的本钱,你看可好?侯二听后,激动万分,连声道谢。
第二天,李县长带着侯二回到县城,先把他安排在客栈住下,自己回到了衙门,然后派出衙役把那侯二带进后堂相见。侯二看见一身官服的李县长,大惊失色,叩头不止。李县长和颜悦色,告诉侯二不必惊慌,一会在审讯张王氏和武举人粱大时出庭作证即可,同时安排衙役抓捕武举人粱大到案。待案犯到齐,李县长立即升堂审案,张王氏在大堂上一见粱大,晓得东窗事发了。这时, 侯二出庭,把事发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粱大明白,这可是死罪,因此咬紧牙关,百般抵赖。李县长一看,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立即命人将张三的棺木打开,来了个开棺验尸。经仵作仔细检查,果然发现死者张三的喉咙被锡块堵塞。在铁的证据面前,张王氏彻底崩溃了,张王氏交代:自己因爱慕虚荣、贪图钱财,经不起武举人粱大的诱惑,两人遂勾搭成奸。粱大想长期占有张王氏,不惜铤而走险,决定杀掉张三。粱大虽是武举出身,平时也是手不离书,酷爱科学知识,他从以前的案例分析中发现,如果直接用砒霜等毒药下毒,尸体会有一定的变化,容易被人发现,后来他发现融化了的锡液遇冷能够迅速凝固,粱大欣喜若狂,立即和张王氏实施了这个杀人计划,本来看似天衣无缝,怎奈隔墙有耳。这个利用科学知识的杀人恶魔,此刻,已瘫倒在地。李县长根据大明法律,判处了这对狗男女的死刑。同时,把张家村那几个受粱大指使的“好心人”,每人给了二十大板,只听得大堂之上一片哭爹喊娘声此起彼伏,煞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