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裘(盛戎)派传承”的思考与再思考:“神龛”上的方荣翔影响实在不小

2020-11-22 16:51:57 作者: 关于“裘(盛

裘盛戎之《铡美案》

到了八十年代,呼啦啦方荣翔被拥戴到了裘派领袖的地位,马少波说他是“盛戎之后净中王”。这就引出了两个很重要的问题:一是把方的演唱推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同时,作为花脸本体特征的阳刚之气、雄壮之美一时就被无形中淡化了。

这里还夹杂着艺品和人品的问题,一些人指责文革期间裘盛戎的弟子中,出现了“不忠不孝”现象,而说方荣翔是“尽忠尽孝”的典型。虽然也有很多知内情者认为这种评议水分很大,但这种舆论的密度已经到了水泼不进的地步。如有人夸方是“真正的裘派”,而且用了很极端的语言捧方荣翔的成就。不过他们今天也有些人,对当时的看法进行了反思,明确地怀疑自己当年观点的准确性,并且用鲜明的语言修正了自己的“作品”。

那一阵对方荣翔演唱艺术的评价实在到了让人无法接受的地步,济南出版社《沧海艺魂》一书内,引用台湾的评论,说“方荣翔咬字、归韵、唱[快板]等技艺皆非老裘所及”,这已经使尊重艺术的人们忍无可忍了。方荣翔的演唱究竟是什么水平?我和许多朋友曾认真地搜集过我们所能收集到的资料,细致地“聆听”过。我曾说“连字韵的错误都俯拾皆是”,绝不是随意发言。我们不妨按图索骥,听一些“方氏裘韵”的代表作。首先,经常用于花脸开蒙的《御果园》,“提起了当年投太原”八个字,方先生每一个字的吐字归韵都存在问题,几乎每一个字都似是而非。“起”形同“洗”,言前的“年”唱成庚青的“宁”,“投”嘴张大了,类似于“逃”,言前的“原”翻来覆去数次,最终归入到江阳辙。说明他在字韵这个基本问题上,根本没有打好起码的基础。《打銮驾》“臣我两次三番……恳求让路好奔阳关”,他竟然将人辰的“奔”字清清楚楚、直呼直令地唱成江阳的“蹦”,朋友们开玩笑地说“包龙图变孙悟空”。令人极为遗憾的是,这是他最辉煌时期在录音棚留下的录音,出现这样的错误,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出,而且如此不负责任地出版。至少齐鲁音像出版社版和中国唱片公司版都是这样唱的。

方荣翔之《盗御马》

《锁五龙》“尸骨堆山无处里葬埋”唱成“无处葬瞒”,又将“二十年投胎某再来”唱成“猫再来”,唱完他又把罪名加到裘盛戎头上,说裘先生就是唱成“猫再来”。我保存有七个裘盛戎不同版本的《锁五龙》录音,反复地听,“某”字的字头字腹字尾都很准确,没有任何问题。方自己唱错,回过来还反咬一口,指斥老师,这难道也是对老师“尽忠尽孝“吗?至于说唱[流水]的水平,仅从方齐鲁版《锁五龙》“见罗成”一段就能说明问题,恐怕任何一名普通的戏校教师也会听得出,这是不及格的。他唱得上气不接下气,而且乱垫虚字,什么“三哪贤哪府”,这种水平的演唱还好意思公开发行,是想传世还是现世?

他把裘盛戎很多最高层次的技巧和演唱都化作了低格调的走向。裘盛戎的《探阴山》,[垛板]到“吹得我透骨寒”那地方,在“骨”与“寒”衔接处有一个非常自然巧妙的过度,“寒”字运用抑扬顿挫,不温不火,赢得爆发性的舞台效果。方荣翔全都不是这样处理的,他一笔抹杀了裘盛戎的高级技巧,把“骨”字变成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大滑音。接着就用催尺寸和加大音量的低级手段将“寒”字推出,而且还将“寒”唱成了“哈”。登“望乡台”唱的[原板]四个“可怜他”,到第三句撤慢尺寸,“铡驸马”三字用了一个娇媚耸人的怪腔,一股三十年代的“蹦蹦”味,与前面的“透骨寒”交相辉映,以突出的“方氏裘韵”摒弃了裘盛戎的风格原貌,而且第四句的“安然”唱成了“ā”“rá”。

方先生嘴里的归韵和倒字等等问题比比皆是,《除三害》最后一场的[二黄]“叫我是怎样为人”,直呼直令在“人”字后面,垫上了只有江阳辙才能用的三个“ēng”“ēng”“ēng”。《赤桑镇》中,方先生多处将“嫂娘“的“嫂”字上声唱成阴平,至少在大段[二黄]“我难对嫂娘”“劝嫂娘休流泪”及剧末[快板]前的[叫头]“好嫂娘”几处是再明显不过了。难怪北京一些同行暗地捧腹。裘盛戎在字韵方面比前人有所提高,但也有某些未能尽善之处,《铡美案》中“皇家的官司难了断”字韵摆得不够妥贴,“将银交与秦香莲”中“香”字唱成上声,这些地方经过方荣翔加以“娇媚”化,倒字倒得实在无法卒听。当时有些戏校教师也反映在教学中造成很大困惑,学生要学方,教师无法阻止,又有苦难言,因为方已经走上“神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