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裘(盛戎)派传承”的思考与再思考:“神龛”上的方荣翔影响实在不小

2020-11-22 16:51:57 作者: 关于“裘(盛

关于“裘派传承”的思考

在纪念裘盛戎诞辰八十周年之际,值得人们关心的莫过于裘派乃至整个花脸艺术的传承问题了。

裘盛戎精于铜锤,兼擅架子、武花,他对净角的唱、念、做、舞进行了全方位的开拓。特别是在演唱方面,裘盛戎的创造是大师级的,他与杨宝森、张君秋共同代表着当代戏曲演唱艺术的最高水平。目下有两个值得注意的问题:一是明显存在着对“复制品”评价过高的偏向;一是作为净行本体特征的阳刚之气、豪壮之美有被忽视和淡化的趋势。

裘盛戎之《盗御马》

多年来,裘派艺术的继承较多地停留在模仿和复制阶段,而又局限于复制他的唱腔。继承流派,一般要经过复制的阶段,尤其在京剧处于不景气的时期,为了使优秀的艺术流派得以延绵,模仿复制往往颇受赞许。这也可以理解。但复制品毕竟不是真品,继承裘派,切勿忽略裘盛戎的独创精神。单论嗓音,裘盛戎不能和金少山相比,但他却以深厚的功力和多彩的技法,创出了自己独特的声音造型,非但韵味醇厚,而且气势雄浑,天然大方。可是有的模仿者音量很小,是靠小话筒来扩大鼻音特征,再加缺乏功力,声音必然相当单薄,而且难免矫揉造作。由于有些观众怀念裘,退而求其次,感到有几分似处也好。为了满足这种心理而推行、宣传复制品也可能是客观需要使然。不料那些经不起推敲(甚至连字韵的谬误都俯拾皆是)的模仿之作身价陡增,有的文章在推销时竟至不尊重事实地贬低真品,一直到了不惜全面贬低裘盛戎艺术成就的地步。

如《沧海艺魂》一书竟称方荣翔咬字、归韵、唱[快板]等技艺“皆非老裘所及”,这实在已经使尊重艺术的人们忍无可忍了。这显然是不利于花脸行当发展的舆论。一些青年演员学裘派,实际是对复制品的再复制,这当然不能把裘派艺术真正学到手,而且长此下去,难免导致艺术退化。裘盛戎本人留下的音响资料并不少。我认为,学习和研究裘派,应以裘先生本人的资料为主,对真品和复制品必须有所鉴别,尤其是要帮助青年演员辨别精粗,提高鉴赏能力。

裘派真品的基调是阳刚美。而裘盛戎一个突出的特点却是在“刚”中注入了很大分量的“柔”。但是过犹不及,不能把裘派的“柔”发挥到不恰当的程度,裘盛戎的主体特征,毕竟仍然是刚健雄浑,不失花脸的风沙之气。

裘盛戎之《姚期》

其实,早在六十年代,美学理论家秋文于充分肯定裘盛戎对加强花脸唱工韵味方面的巨大贡献之同时,就曾提醒:净行应保持粗犷、豪放之美,要防止花脸本体特征的失落。不幸,这种倾向在三十年后的今天已令人不安地显示出来。如有的文章就赞扬裘派流传中已“形成了犹如二月花似的娇媚娴静之特征”。如果按照“娇媚娴静”的路子走下去,难道不是花脸艺术的悲剧吗?

我们今天再度纪念裘盛戎先生,应该尊重他的成功经验,提倡他那厚积薄发的创造精神,驳转某些不利于花脸艺术建设的导向,鼓励中青年演员艰苦创业、开拓新路,扎扎实实地为重振花脸雄风做些有益的工作。

(《戏剧电影报》第778期)

关于“裘派传承”的思考

1995年12月22日,戏剧电影报第778期发表了我写的《关于“裘派传承”的思考》一文,不久被荣誉选入王元化老师主持、翁思再先生编辑的《京剧丛谈百年录》,文中观点更被海内外不少学术讨论文章引用,而后我又在《中国京剧》2001年第1期发表类似的观点。但今天看来,当时出于种种原因,很多论述还比较笼统,没有能把八、九十年代的怪异现象说清楚,那期间在京剧净行领域刮起了一阵铺天盖地的“造神”风,从而对于花脸行当的艺术走向,造成了很严重的不良后果。现在我们很有必要进行再思考。我想就理着原文的线索,把重新思考的内容表达出来,自信这对研究京剧的整体发展方向是很有必要的。

裘盛戎是京剧史上,继中国花脸艺术首席代表金少山之后,一位承上启下的天才艺术家。经他从父亲裘桂仙那里继承下来,又经自己大幅度完善的裘派艺术,集铜锤花脸精华之大成,亦兼架子、武花,以韵味醇厚的唱腔和深入体现剧中人情感个性、精神气质的表演,开净行之一代新风。特别是在演唱方面,裘盛戎的创造是大师级的,他与杨宝森、张君秋,共同代表着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以来,戏曲演唱韵味派艺术的最高水平。五十年代中叶以来,裘那无穷的艺术魅力吸引了大量后来者,不久即形成了“十净九裘”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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