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是古代一种标志爱情的斑纹图画,也可用来指含有此类含义的器物,合欢被。一面是残灯、晓霜相伴的不眠人,一面是值得厚意回想的合欢床。
在冰冷孤寂之中,这位不眠人摧残了一整夜之后,仍然只好从这张合欢床上起来,心里是一种什么味道呢?或许是五味杂陈吧。
诗作的后两句是补笔,写燕子楼的主人关盼盼的彻夜未眠的景象,“地角天涯”,路途可算得长了,但是比起自己的想念之情,又算得什么呢?
夜短情长,思念的长度与宽度便是天涯地角的间隔也无法与之比较的,何况是经过了十多年的思念,并且还要这么地过下去。
这首诗中,张仲素先写关盼盼的早上,再写失眠;不写梦中会晤想念之人,而写想念之苦,底子无法入梦,都将这位念及旧爱的女子的精力活动细腻、实在、悠扬地描绘了出来。
已然要唱和张仲素的诗,最主要的是在内容上要互相相应,这也是唱和诗篇最基本的要求。所以当白居易读完张仲素的榜首首诗后,写了这样一首场唱和诗:
满窗明月满帘霜,被冷灯残拂卧床。
燕子楼中霜月夜,秋来只为一人长。
白居易这首诗的前两句也是写燕子楼的主人关盼盼清晨起床的的景象。天冷了,当然要放下帘子御寒。霜花结在窗布上,可见气温很低,气候是很冰冷。
帘虽可防霜,却不能遮月,月光仍旧透过窗子而洒满了这张合欢床。由于气候冰冷,气温也低,所以室内的温度也是很低的 。由于温度低,所以连被子都是冷冰冰的。夜现已很深了,女主人还没有入眠,蜡烛也快燃尽了,在这样的境况中,女主人不得不起来拾掇卧床了。
张仲素的原诗中将室内的残灯与室外的晓霜合写,独眠人与合欢床对照;白居易的唱和诗则以满窗月与满帘霜合写,被冷与灯残合写,又增添了她拂床的动作。这就与原诗不仅在诗意上符合,也避免了内容的相同,是十分高深的唱和之作。
后两句也是写关盼盼的失眠,但白居易将这位独眠人与住在“张氏旧第”中的其他人比照考虑。在冰冷的有月有霜的秋夜里,他人都准时入眠了。沉沉地睡了一夜,醒来之后,谁会觉得夜长呢?
只要因愁闷想念而不能成眠的人,才会深入地体会到时刻多么难以消磨。燕子楼中尽管还有其他人住着,但感到霜月之夜如此之绵长的,恐怕只要关盼盼一人罢了。
原唱作为关盼盼的自白,感叹天涯地角都不及自己此情之长,这是一空间的间隔为动身点而写的;和诗则是感叹这苍凉的秋夜如同都在为她一人,而显得特别缓慢,这是从夜晚的时刻长度为动身点而写的。这是和而不同。
张仲素的第二首《燕子楼》,写的是燕子楼主人关盼盼抚今追昔,思念张愔,哀怜自己的景象,原诗写道:
北邙松柏锁愁烟,燕子楼中思悄然。
自埋剑履歌尘散,红袖香销已十年。
开篇句描绘的是张愔墓前的风光。北邙山是汉、唐年代洛阳闻名的墓地,张愔“归葬东洛”,墓地就在那里。北邙松柏,为惨雾愁烟重重封闭,这其实是关盼盼梦想中的现象。
所以第二句紧承榜首句的梦想,写关盼盼在燕子楼中沉寂地思念的景象。“思悄然”,也便是她心里的“锁愁烟”。心情欠好,苍凉暗淡。所以呈现在她梦想之中的墓地,也就不可能是为丽日和风所煦拂,只能是被惨雾愁烟所笼罩了。
后二句写的是,自从张愔身后,关盼盼再也没有心绪歌舞,歌声沉寂,舞袖香销,转瞬现已十年了。
白居易的第二首和诗便从关盼盼不肯再呈现在舞榭歌台这一点生发,着重写她怎样对待歌舞时穿戴的首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