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有一个叫凌自在的少年，自幼拜师学会了箭术，练成了百发百中的箭法。而且他的个性很耿直，喜欢率性而为，从不思考做得正确与否。
这一天，凌自在在家里闲得无聊，带着弓箭上山，信步走来。沿途看见什么，随手一箭射去，也不管射中没有射中，也不去捡他的战利品。他记得射了一只野兔，野兔带着箭支跑了。还射了一只野鸡，野鸡惨叫一声，带着箭支坠落山崖。
走到深山里面，凌自在忽然看见山顶上一块高高的岩石上面，跪着一只白狐，正在对着太阳叩拜。他举起弓箭，拉满弓弦，箭支呼啸而去。只听白狐惨叫一声，翻落岩石之下。凌自在转身回家去了。
到了半夜里，凌自在忽然被一阵哭泣的声音惊醒，睁眼一看，隐隐约约看见，墙角站着一只白狐，浑身血污，哭得正伤心，边哭边数落说：“我对着阳光修炼，吸收天地之精华，也没有惹你，你为何滥杀无辜，一箭将我射死？”
凌自在不耐烦地说：“我做事从不考虑那么多，看见你，心里冒起一个念头，就是想射死你，于是就射了。死了就死了，你还找上门啰嗦什么？再不走，让你再吃一箭。”
白狐狠狠地说：“岂不知，种下什么因，就会结下什么果。这个仇，我一定会报，你目前运势正旺，我奈何不了你，但是我可以到阴司申诉，惩罚你的恶行！”
凌自在是个血性少年，什么也不怕，挥手说道：“去吧，去吧，又没有拦着你！”白狐说道：“你等着遭受报应！”说完，就不见了。凌自在也没有放在心上，该干嘛干嘛。
转眼几天过去，半夜里，凌自在忽然听见窗棂传来响声，他一下子惊醒了。只听见窗外传来声音，是白狐的声音，它讲了起来。
原来白狐的魂魄去了阴司告状，阴司官员翻开档案查阅，发现白狐命中注定该受这一箭，是为了还报它前世造下的罪孽。
在前世里，白狐是一名县令，凌自在是一名书生。书生本来被一名恶霸欺负，告到县衙，被恶霸反咬一口。恶霸的家人暗中行贿，县令收了贿赂，包庇恶霸，将书生打了一百鞭子，屈打成招，书生败诉。
书生因为心里憋屈，回家后伤心大哭，吐血而亡。阴司里将他的冤情记录在案，让他投胎，成为凌自在。县令死后，受到惩罚，投生成为白狐。这一箭，是前世的因果造成的。
白狐在窗外说：“既然是偿还前世因果，我不怪你。但是，我有一个请求。”凌自在说：“但讲无妨。”白狐说：“那一百鞭子还记录在案，没有偿还，如果你去城隍庙里发愿，不计较这个仇冤，阴司就会免去我的罪责，我会报答你的。”凌自在说：“既然你哀求于我，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呢？”
第二天上午，凌自在去了城隍庙，烧香发愿，不追究白狐剩下的罪孽，祈祷阴司赦免。到了半夜里，白狐又来了，说道：“感谢你的大度，阴司已经赦免了我剩下的罪责。”
凌自在却说：“今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在你之前我射死的野兔、野鸡，是在报前世的果，还是在结来世的因？”白狐说：“这个无从知道，除非去阴司查询。”
凌自在又说：“我原来率性而为，从来没有考虑到因果关系，现在知道了，必然不会乱杀动物了。但是，问题出现了，我如果不无端地射杀你，前世的因果就无法兑现。换句话说，假如前世还有因果，需要我通过今世杀伐来了结，而我现今已经畏惧为来世造业，停止杀伐，那么，前世的因果，还怎么了结？”
白狐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默然离开。从此后，凌自在有了心事，再也没有射箭的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