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人有意将这一幕进行了截图处理,在典型画面与场景的捕捉中,也可见词人剪裁手法的高明。
王迈性格刚直、气质英豪,时人称他“子昂太白”。王迈和刘克庄意气相投,志同道合,刘克庄言谈雄豪,刚直无畏,所以他们对于某一个问题的谈论,会是一个激烈的场面,也一定是一个精彩纷呈的过程。
“惊倒邻墙,推倒胡床”两句,展现的是两个极具画面感的人物形象,他们乘酒酣耳热之际,高谈阔论起来言词激烈,这正是英豪气质的形象表现,所以能“惊倒邻墙”。这当然是对形象的夸饰,不夸饰便不足以表现他们的豪情,词的情节也由此进入高峰。
“旁观拍手笑疏狂”,这是词人的设想:此时若有旁观者在此看我们高谈阔论,他们必定拍手笑我二人疏狂。
但是词人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他反而认为“疏狂”就是一种态度,而且他的态度明朗坚定,所以他响亮地回答:“疏又何妨,狂又何妨!”
这首词把挚友的饯别写得形象生动,有人物的活动,有情节的发展,很像一出动人的独幕剧。在形象描写中,着重写人物的动态,从中表现感情的发展变化:一开始是词人因为行程而表现出的愁苦,接着是激愤,继而是慷慨奔放,最后以豪迈的气势将剧情推向高峰。
这样的行文避免了直接议论,增加了词作剧情化的艺术效果,在刘克庄的词中,这是很有特色的一篇。
刘克庄积极追求人生价值,用很高的热情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他性格中的疏狂的一面就表现的尤为明显。
作为一个文学家,真率是其文学作品能够承载真实人生的基础,如果失去了真率,作品也就失去了文学的价值,只会成为任意排列组合的一行行文字而已。有了真率,才让他并不掩饰疏狂背后的郁结,不掩饰旷达背后的焦虑。
他的真率体现在作品中,形成自己独特的文学色彩与风格,所以我们也会在他充斥着悲情的文字中读出爽朗。
刘克庄说:“闲吟不与君争巧,自作村田乐散怀。”与疏狂的个性、旷达的胸襟相比,自得其乐的性情更加直指心灵深处,它所代表的人生是最具艺术品格的人生。
自得其乐所追求的正是心灵的自由与情趣的淡泊,与艺术精神之间具有深层的同构性与契合度,所以这种态度也常常成为自我价值实现的重要途径。刘克庄的诗词文学创作,特别是闲居莆田老家这一时期的创作,这样的性格就表现地格外突出。
不管是疏狂、旷达,还是自得其乐,它们都与性情的真率联系在一起,这种真率的存在是刘克庄直言不讳的内在性格原因,毕竟一切的善与美,都必须是真的,这样的真率给他的创作带来了源源不断的灵感与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