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试图摆脱国家“监护”并敢于冒险,他们宁愿去大草原,去森林,去西伯利亚,去寻找神话中的幸福而自由的王国。在这个寻找过程中,为了满足个人的欲望,他们甚至可以前往遥远的阿拉斯加,或者移居日本。
有时他们也相信外国人,并试图在这些外国人当中寻求导致个人不幸的罪魁祸首。毫无疑问,在这些外国人的职业生涯和晋升过程中,其优势恰恰是因为他们不是俄罗斯人,而是格鲁吉亚人、车臣人和鞑靼人等。
俄罗斯人的智慧很少用于日常生活的琐事之中,而是极力去深刻地思考历史以及世界上所发生的一切。也正因此,俄罗斯人的轻信特性酿成的悲剧也越来越惨痛。俄罗斯农民平时坐在自家的土台子上,与朋友们谈论政治、俄罗斯人的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这是一种司空见惯的现象。
为了实现个人的计划和思想,俄罗斯人有时表现得非常狂热,他们随时准备付出最宝贵的财富去冒险,随时准备去受冻挨饿、忍受痛苦,甚至为了自己的信仰、观念和思想,随时准备像旧教派信徒那样去自焚。这种现象不仅发生在过去,而且今天也时有发生。
我们俄罗斯人最终必须获得权利,必须获得自行把握自己的今天、自行决定本国政策(包括文化、经济、国家体制等领域的政策)并集聚实力的权利。若想获得这种权利和实力,应该依靠现有的事实,依靠现有的传统,而不依靠关于俄罗斯历史的各种偏见,不依靠关于俄罗斯人肩负着全人类历史发展“使命”的神话,也不依靠俄罗斯由于不曾有过、其他许多国家都曾有过的和特别惨重的奴隶制遗产而必然灭亡的神话,不依靠似乎缺少我国曾有的“民主主义传统”、似乎缺乏而实际上又极为充足的实干精神(仅征服西伯利亚一次事件,我们已付出何等的代价)等等。我们曾有本国的历史,曾有既不比其他民族更差,也不比其他民族更好的历史。
我们应该对目前所面临的实际状况负责。在对时代负责的同时,我们不应该将一切责任全部归咎于敬重前辈的美德和优质上。
我们是自由的,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是有责任的。最糟糕的是将一切归咎于命运,做事漫不经心,又指望“时来运转”,但对我们而言,“时来运转”是不可能的!
早在彼得一世时期,编造了许多关于俄罗斯历史和文化方面的神话,我们不敢与此苟同,因为彼得一世当时为了使国家按照他需要的方向发展,必须放弃俄罗斯本民族的传统。不过这是否意味着,我们应该因此而感到心安理得并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国的境况正在进入“正常状态”呢?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许多事情都是由于我国上千年的文化传统,我们才应该,也有必要继续保持伟大的强国地位。这不仅由于辽阔无际的疆域和众多的人口,而是由于值得赞誉和伟大的俄罗斯文化。当有人企图贬低我国的文化时,他们总是把俄罗斯文化与整个欧洲和整个西方的文化进行对比,不是与世界上某一个国家的文化进行对比,而是与所有国家的文化进行对比,这当然不是偶然的。尽管这种对比经常是下意识的,但是它们本身恰恰说明,俄罗斯完全可以跻身于欧洲国家之列。
如果我们能保护自己的文化和有利于文化发展的一切(图书馆、博物馆、档案馆、中校、大学、期刊,特别是俄罗斯典型的“厚本”杂志),如果我们能捍卫尚未损毁的、最丰富的语言,文学、音乐教育和科研机构,那么,我们就一定能在北欧和亚洲占据主导地位。
当我们思考本国的文化和历史时,我们要像不能摆脱自我那样,不能忘记对祖国历史的记忆,因为文化因传统和牢记历史才显得强大。重要的是使本民族文化永远保持自身的价值。
【摘自:《俄罗斯千年文化:从古罗斯至今》作者:[俄] 德米特里·利哈乔夫 焦东建 董茉莉/译 东方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