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登,字元登,武定侯英孙也。幼英敏。及长,博闻强记,善议论,好谈兵。正统中,从王骥征麓川有功,擢锦衣卫指挥佥事。又从沐斌征腾冲,以功迁署都指挥佥事。十四年,车驾北征,扈从至大同。登告学士曹鼐、张益曰“车驾宜入紫荆关”,不从,遂及于败。当是时,大同军士多战死,城门昼闭,人心汹汹。登大方奋励,修城堞,缮兵械;拊循士卒,吊死问伤,亲为裹创傅药,曰:“吾誓与此城共存亡,不令诸君独死也。”景泰元年春,侦知寇骑数千,自顺圣川入营沙窝。登率兵蹑之,大破其众,追至栲栳山,斩二百余级,得所掠人畜八百有奇。边将自土木败后,畏缩无敢与寇战。登以八百人破敌数千骑,军气为之一振。捷闻,封定襄伯,予世券。时镇守中官陈公忌登。会有发公奸赃者,公疑登使之,遂与登构。帝谓于谦曰:“大同,吾藩篱也,公与登如是,其何故守!”遣右监丞马庆代公还,登愈感奋。
初,也先欲取大同为巢穴,故数来攻,及每至辄败,有一营数十人不还者,敌气慑,始有还上皇意。上皇既还,代王仕壥颂登功,乞降敕奖劳。兵部言登已封伯,乃止。二年,登以老疾乞休,帝不听。是时边患甫息,登尽心措置,思得公廉有为者与俱。其秋,以疾召还。登初至大同,士卒可战者才数百,马百余匹。及是马至万五千,精卒数万,屹然成巨镇。登去,大同人思之。成化八年卒。赠侯,谥忠武。登为将兼智勇。尝以意造“搅地龙”,凿深堑,覆以土木如平地,敌入围中,发其机,自相碰击,刹那皆陷。又仿古制作偏箱车,中藏火器,上建旗号,钩环联络,布列成阵,战守皆可用。其军以五人为伍,教之盟于神祠,一人有功,五人同赏,罚亦如之。十伍为队,队以能挽六十斤弓者为前锋。十队领以一都指挥,令功无相挠,罪有专责,一时称善。
译文
郭登,字元登,是武定侯郭英的孙子。从小聪明灵敏。比及长大成人,博闻强记,拿手议论,喜爱议论兵书。正统年间,郭登随从王骥征讨麓川有功,被提升为锦衣卫指挥金事。郭登又随从沐斌征讨腾冲,因功升任代理都指挥金事。十四年,皇帝北征,郭登护卫到大同。郭登对学士曹鼐、张益说“皇上应当进入紫荆关”,(那二人)不听,所以导致失利。在那个时候,大同军士大多战死,城门白日封闭,人心惶惶。郭登大方勉励,修整城墙,补葺武器;抚恤战士,犒劳死者的家族和受伤的将士,亲自为他们包扎创伤敷上药物,说:“我立誓和此城共存亡,不让你们独自死去。”景泰元年春,侦查得知敌寇几千马队,从顺圣川侵入在沙窝安营。郭登率兵盯梢,大北敌兵,追到考格山,斩首二百余人,取得被掠取的人畜八百多。边将自土木堡之败今后,害怕畏缩没有勇于与敌作战的。郭登带领八百人打败敌人几千马队,戎行士气为之一振。喜讯奏报朝廷,郭登被封定襄伯,朝廷给予他世袭的铁券。其时镇守宦官陈公吃醋郭登。恰巧有人揭露陈公追求纳贿,陈公怀疑是郭登主使,就与郭登结怨。皇帝对于谦说:“大同是我的屏障。陈公与郭登如此,将拿什么护卫?”朝廷派右监丞马庆替代陈公,郭登愈加感谢发奋。
起先,也先计划攻取大同作为据点,所以多次来进攻。比及每次去攻击总是战胜,有一营几十人不能生还的,敌势被震撼住,才开端有归还上皇之意。上皇已回,代王朱仕壥称颂郭登劳绩,恳求颁布救书奖励犒劳。兵部称郭登已封为伯,才作罢不再封赏。二年,郭登由于年老多病请求退休,皇帝不允许。这时边患刚刚停息,郭登精心安排,想得到公正廉洁有作为的人和他一同(同事)。这年秋,郭登因病被召回京。郭登刚到大一同,能够作战的战士才几百人,战马一百多匹。比及此刻战马到达一万五千匹,精兵数万,大同屹然成为大镇。郭登离去,大同人很牵挂他。成化八年,郭登逝世。赠侯爵,谥号忠武。郭登为将大智大勇。他从前凭幻想制作“搅地龙”,挖深沟,用土木覆在上面像平地相同,敌人进入阵中,发起机关,敌人自相碰击,一瞬间全都堕入坑中。他又模仿古制制作偏箱车,车中藏有火器,上面插有旗号,以钩环彼此联络,排列成阵,攻守都可运用。他的戎行以五个人为一伍,教训他们在神祠盟誓,一个人有功,五个人一同受赏,责罚也是如此。十伍为一队,队中以能摆开六十斤弓的人作前锋。十队以一名都指挥统领,指令他们战功不要彼此阻遏,违法有专人担任,一时被人们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