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报·大河客户端记者李岩图片由采访对象提供
一名从警37年的优秀人民警察,唯一的儿子失踪20年杳无音信,丈夫无奈出走,有老人抱憾离世……这样的人生境遇,重叠在今年56岁的焦作女子何树军身上,令人扼腕。
更让公众感动的是,纵是20年过去了,这位警察妈妈始终没有灰心,没有放弃寻找儿子的努力,时常奔波在寻子路上。找到孩子,成了她矢志不渝的最大愿望。
封闭训练,唯一的孩子失踪了
10月21日下午,大河报·大河客户端记者见到了何树军。此时,这位已经退休一年多的女警,满面倦容。说起20年前的孩子失踪过程,她禁不住多次流泪。
何树军说,她原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丈夫在海关工作,儿子李飞自小聪明懂事,一家四世同堂,其乐融融。可是,2000年9月10日,一切都改变了。
当天是教师节,何树军正在焦作市公安干校接受封闭训练。当晚10时许,家人告诉她,她的儿子李飞不见了。
经过多方询问,何树军及家人得知,当天中午,刚上焦作市实验中学的李飞向爸爸要了30元钱,说是要给新买的自行车配一把锁。可是,直到傍晚时分,家人只见安装了新锁的自行车停放在小区楼下,不见了李飞的踪影。
家人急忙四处寻找,没有发现有价值线索,只好将这一不幸的消息告诉了何树军。作为警察,何树军认为12岁的孩子,白天被拐被骗的可能性很小,极有可能是贪玩,跑出去玩了。
9月11日凌晨4时许,一夜焦虑的何树军再也坚持不下去了,顾不上请假,连夜沿着通往市区的山区公路,一步三跌往家赶。回到市区,经过多方寻找,包括在学校守候,都没有看到李飞的身影。
此时,她才深感事情的严重性。儿子李飞真的失踪了。
漫漫寻子20年,尝遍人生辛酸
为了找回儿子,何树军和爱人最初曾发动所有亲戚朋友帮助找寻,去了李飞在焦作可能去的几乎所有地方,包括街道、公园、车站、宾馆、网吧等,但一无所获。
何树军说,如果是一位全职妈妈,她会一直不停地找下去,但身为一名人民警察,她想到自己肩上所担负的不仅仅是家庭的责任,还肩负着党和国家交给的光荣使命,她没有把全部精力放在寻亲之上,“因为实在太爱这份职业了,不到万不得已不想放弃”。
于是,几天后,何树军毅然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一边工作一边寻亲,直到2019年到龄退休。在这期间,何树军也一直在工作间隙四处寻找孩子。正常的节假日,她几乎都在替同事加班,以便腾出更多的时间去焦作及国内各地寻找儿子。
让何树军记忆犹新的一次经历是,多年前的一个冬天,她突然得到线索说,山西晋城的山谷中发现一具男孩尸体,年龄及身高与李飞相似。听到消息,何树军几乎要崩溃了。可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管死者是不是自己的儿子,总该去证实一下。
于是,何树军与爱人开车直奔事发地。他们说服了封路的交警,克服了汽车打滑的困难,心急如焚地赶到了事发地段,连滚带爬奔向事发地,却发现死者并非儿子。俩人又是痛惜又是失望,站在冰天雪地里抱头痛哭。第二天起床,何树军发现,一夜之间,爱人的头发几乎全白。
更让何树军备受打击的是,因为不想面对儿子失踪的悲怆,加之对寻回儿子失去信心,他的爱人与她离婚后,也离开了家,定居海外。
去年,55岁的何树军退休后,把所有时间、精力和收入都用在了寻找孩子上。为扩大寻亲成功几率,她还曾找到国内著名的刑侦专家,专门画了一张李飞现在的模拟画像,并将画像做成衣服,外出寻亲都会穿在身上。然而,20年过去了,努力均无果而终,亲朋好友逐渐失去了信心,孩子的奶奶也抱憾离世。
人生重压,警察妈妈独自扛
“这20年来,无论刮风下雨,风餐露宿,哪怕是住山洞、住桥洞,我都熬过来了……有时独自在深郊野外,我也害怕,也有这样那样的担心,但只能咬着牙坚持。因为,我是孩子的妈妈,我要是害怕了孩子会更害怕!”何树军说,这些年她去过全国很多城市,散发、粘贴了无数寻人启事,也曾通过电视、网络等媒体发布寻人信息,并在网络社交平台上坚持不懈发布信息,经历还被中央电视台报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