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是秦昭襄王时期的相国。最早他在魏国被怀疑卖国通敌,被毒打、侮辱后只能改了名字逃亡到秦国。当上相国后,见到昔日羞辱他的仇人,范雎会怎么做呢?
他乡遇故人
当时范雎改名张禄做了秦国相国,魏国并不知道。魏王派使者须贾来找秦国的张禄说和。而须贾正是曾经上报他卖国通敌的人。
范雎故意打扮破烂去试探须贾,须贾非常惊讶范雎没有死,便问近况,范雎假装说逃亡至此在当杂役。须贾念及旧情留他吃饭,赠他厚衣,向范雎打听张禄的事。范雎佯装说认识此人,须贾却摆起谱来,让范雎给他准备车驾。
《史记·范睢蔡泽列传》(节选):范睢既相秦,秦号曰张禄,而魏不知,以为范睢已死久矣。魏使须贾於秦。范睢闻之,敝衣间步之邸,见须贾。须贾见之而惊曰:“范叔固无恙乎!”范睢曰:“然。”须贾意哀之,留与坐饮食,曰:“范叔一寒如此哉!”乃取其一纟弟袍以赐之。
范雎作为历史上著名的相国能臣,他的才能比当初陷害他的魏国相国要强了几倍不止。范雎精于权术,善于谋略,面对昔日的仇人,身为相国的他没有直接杀死报仇,而是先进行试探。这足以看出范雎此人十分谨慎,即使飞黄腾达、身居高位,也没有肆意妄为,一意孤行。
悔不当初
范雎故意驾车带着须贾来到自己府上。须贾在门外等得着急,一问守卫才知道,范雎就是张禄,就是秦国相国。须贾非常惊讶,赶紧脱了衣服,跪着去见范雎,说:再也不敢造次。是生是死全凭你定夺!
《史记·范睢蔡泽列传》(节选):须贾待门下,持车良久,问门下曰:“范叔不出,何也?”门下曰:“乃吾相张君也。”须贾大惊,乃肉袒厀行,因门下人谢罪。须贾顿首言死罪,曰:贾有汤镬之罪,请自屏於胡貉之地,唯君死生之!”
范雎细数须贾侮辱他、污蔑他的三条罪状,但念在送了厚衣,还有一丝旧情的份上,没有杀他。范雎告诉秦王后,不见须贾,遣回使者。
《史记·范睢蔡泽列传》(节选):范睢曰:“汝罪有三耳。公之罪一也。当魏齐辱我於厕中,公不止,罪二也。更醉而溺我,公其何忍乎?罪三矣。然公之所以得无死者,以纟弟袍恋恋,有故人之意,故释公。”乃谢罢。入言之昭王,罢归须贾。
范雎也有私心,想好了要羞辱须贾,以报他日之仇 ,但没有置人于死地。先是加以震慑,夺回往日的荣耀和脸面,然后细说须贾的错误之处,让其心服口服。如此处理足可见范雎为人极为细腻,即使报仇也要精心谋划。要是换做项羽这样的勇将,早就砍了他全家,诛杀他全族了。
震慑仇人
须贾临走向范雎道别,范雎大摆宴席,所有宾客都好吃好喝,唯独给须贾喂牲口吃的草料。他让须贾回去传话:魏国的相国魏齐(这个人姓名叫魏齐),他不论实事真相就鞭挞我、侮辱我,你回去告诉魏王,把魏齐的人头拿来,否则我屠光了大梁城(魏的都城)!须贾回国后如实相告,魏齐惊恐万分,只能远逃到赵国躲藏。后来,秦王强逼赵国交出魏齐的人头帮范雎报仇,赵王派兵围剿,即使赵国相国虞卿提供帮助也无济于事,魏齐迫不得已自尽终了。
《史记·范睢蔡泽列传》(节选):秦昭王闻魏齐在平原君所,欲为范睢必报其仇。曰:王使人疾持其头来;不然,吾举兵而伐赵,又不出王之弟於关。”赵孝成王乃发卒围平原君家,急,魏齐夜亡出,见赵相虞卿。魏齐闻信陵君之初难见之,怒而自刭。赵王闻之,卒取其头予秦。
同样是高居相位,范雎的水平和处事原则跟魏齐截然不同。在那个纷乱的时代,范雎报仇雪恨无可厚非,但他讲究了方式方法,没有一味的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当年须贾确实看到齐王赠送黄金给范雎,只是范雎没收,回国后将此事报告给魏齐。魏齐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相国,他妒贤嫉能,怕别人威胁自己的权力地位,在没有查实的情况下,狠狠打压、摧残范雎。后来秦王要挟交人,魏齐竟然慌忙逃窜,甚至魏王、赵王都不敢为他出面。反观范雎,才能权谋俱佳,秦王为了拉拢他不惜一切为他报仇,甚至宣布只要关于报仇这件事,随范雎处置。一个人的复仇搅动了战国时期的秦、赵、魏三国风云变幻,可谓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