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谦早期交游与其篆刻风格的关系

2020-10-31 20:58:34 作者: 赵之谦早期交

作为晚清艺术史上最重要的艺术家之一,赵之谦诗、文、书、画、篆刻无所不精。

在其艺术生涯中,篆刻最为突出,融合浙皖两派,融古开今,深刻影响了后来的吴昌硕、黄牧甫、齐白石、赵叔儒、易大厂等人。

目前,学界对赵之谦篆刻风格流变的研究集中于1862年赴京之后。

这一时期,赵之谦和他的朋友胡澍、沈树镛、魏锡曾等,广交以潘荫祖为代表的大收藏家,并在京城分头搜集了各种碑拓、字画,赏奇析疑、鉴别真伪、考证年代、论文咏诗,大大开阔了眼界。

反映在篆刻上,则体现为“印外求印”理念的进一步成熟,在刀法章法上持续不断地从碑碣、钟鼎文、铸镜、六国币铭、秦诏版、汉金文、砖瓦刻、封泥、金石文字中汲取营养。

然而,学界也恰好忽视了,赴京之前的赵之谦随缪梓宦游石门、衢州、常山等地,由此接触名迹古物日多,临习了大量不同风格流派的书画篆刻作品;

在青年时代,赵之谦还结识了傅以豫、傅以绥兄弟及郭成勋等人,他们收藏的金石碑版、钟鼎权铭,都为他奠定了厚积薄发的基础。

鉴于对这一时期研究的薄弱,笔者依据现存早期印作的风格变化,特将该时期划分为三段,结合赵之谦的交游经历,详作解析。

一、1853年以前—学习浙派时期

大概是受地域风尚的影响,赵之谦的篆刻最早学习浙派,自称受陈鸿寿影响:“余少学曼生,久而知其非也,则仅弃之。”他的至交魏锡曾也作过类似评价:“善学修能者,惟丁钝丁;善学曼生者,惟吾友赵㧑叔,不似之似,难为不知者道也。”胡澍言:“初遵龙泓,既学完白,后乃合徽、浙两派,力追秦汉……

”从其现存印作来看,赵之谦在34岁结交魏锡曾之前,一直有模仿浙派的作品。目前,我们所能见到的赵之谦最早的、有明确纪年的印作,是刻于1852年的“理得心安”白文印,字形方整,切刀迟涩,呈现锯齿状,作品章法也没有大的瑕疵,虽然显得有些中规中矩,但却显示出赵之谦的模仿把握能力。

另一方面,赵之谦17岁时跟随沈复粲学习金石之学。沈氏是绍兴著名的藏书家,他晚年与越中藏书家杜春生来往密切,杜春生撰有《越中金石记》,沈复粲有《越中金石广记》《小云巢金石目》,这在一定程度上拓展了赵之谦的眼界。

赵之谦自1850年起进入缪梓幕府,在从事文笔之职的同时,也追随缪梓学习考证之学,与胡培系、胡澍、王晋玉、周丈等人同门,一同切磋学问和艺术。当时的缪梓“不薄辞章,不右宋,不左汉,主于有用”。

咸同时期,程朱理学兴起,推崇考据的汉学遭到排斥,沈复粲和杜春生比较推崇阳明心学,而缪梓在当时的学术争端中,明确地摈弃了门派之见,“访求遗闻故事,考载记,按图籍,识古法以准今时,征成败利钝之故,观斟酌变通之几”。这种治学态度深刻地影响了赵之谦。

在咸丰三年(1853)写给胡培系的信中,他谈道:“弟少事汉学,十年后潜心宋学者七年,今复为汉学。窃谓,汉宋二家其原则一,而流则殊。康成诸公,何不尝明理道,周程诸子何尝不多读书?流极既衰,乃有木雕泥塑之考据,子虚乌有之性命,此类为二家作奴,恐亦在屏逐例。

”黄宾虹跋《吴让之印存》:“赵㧑叔经学得常州学派之传,于治印不立门户……欲以其治经之学,通于治印。”这在一定程度上为赵之谦日后敢于打破浙派积习,兼收并蓄两家之长奠定了基础。

然而,囿于地域风尚的限制,再加上缪梓、沈复粲皆非印人,赵之谦早年学习浙派几乎是不可避免的。1852年,赵之谦“躬耻”朱文印,呈现长形,线条很细,用冲刀刻成,边款稍近颜字,刀法较稚嫩,也属浙派面目。

该印款曰:“涤甫夫子大人正。壬子四月,受业赵之谦记。”涤甫即宗稷辰,他与沈复粲交好,为咸同年间理学复兴的骨干人物,还为后者撰写墓志。咸丰二年(1852)宗稷辰来杭州讲学,赵之谦、周星誉、王星諴、李慈铭等人投其门下,请教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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