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瑄,明代著名思想家、理学家、教育家,河东学派的创始人,著有《读书录》《薛文清公文集》《理学粹言》《从政名言》等书。清人把薛瑄作为宋代朱熹学说的传人,称之为“明初理学之冠”。晚明学者高攀龙认为,明代学脉有二:一是南方的王阳明之学;一是北方的薛瑄朱学。薛瑄是继孔、孟、张载、朱熹之后,儒家思想发展到明代的代表人物。在明代以前,宋明理学最根本的问题,在于理气(规律和物质)的关系问题。薛瑄认为理气互相依存,不可分先后,他说:“理只在气中,决不可分先后。”他不同意朱熹的“气在先”的唯心主义思想。薛瑄首倡“实学”思想,即实事求是,主张凡事“践履(实践)”,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实学家。薛瑄的理学思想注重“践履”,他认为如果理论和实践不结合,终究不能说明理。薛瑄一生倡导“实学”,注重实践,所以人们称薛瑄的学说为“笃实践履之学”,他本人被誉为“实践之儒”。薛瑄强调修身律己,恢复人性。他认为读书学习,是为了更好地完善自我。“复性学说”是薛瑄理学思想的精华,是他一生奉行的宗旨。他说:“每日就身心、言行、应事、接物处,紧紧体认仁、义、理、智四者,体认得是则行不错。”即每天用仁爱、正义、事理、智慧来要求自己,反省自己。明末清初著名思想家傅山亲笔为薛瑄家庙题联,对薛瑄的学术思想予以高度评价:“果知复性一言,虽四民二氏俱许入祠谒夫子;不辨读书二录,即两榜三元亦虚在世称士人。”不管你是士、农、工、商还是各行各业,要想了解薛瑄的复性和实学的真谛,都应该前来拜谒薛夫子。作为读书人,如果没有读过薛瑄的书,即使金榜题名中了解元、会元、状元,也不算读书人。薛瑄在故乡河东的讲学活动,在明代影响很大,在中国教育史上也具有重大意义。明史研究专家孟森先生说:“有明讲学之盛,肇于河东。”薛瑄的讲学活动,对于明代中晚期的王阳明、东林党人的讲学活动都有着开创性的作用。薛瑄在故乡办学时,山西、陕西、河南、湖北、山东、广西前来求学的学子络绎不绝。薛瑄严于律己,被后世称为“明代第一廉吏”。
由于薛瑄在思想上、学术上的巨大影响,他去世后,不断有大臣向朝廷上奏,建议在孔庙从祀薛瑄。隆庆五年(1571)九月二十九日,经过朝廷审议,皇帝下诏,薛瑄进入孔庙从祀。他是明代第一个从祀孔庙的人,也是山西历史上从北宋之后到清末唯一从祀孔庙的人。
经过唐末和五代的毁灭性打击,世家大族赖以生存的基础已不复存在。宋元明时期,汾阴薛氏家族和其他世家大族一样,都难现隋唐时那般的辉煌。不过,作为频繁活动于中华文明核心区域河东的大家族,历经千年发展具有了深厚的文化基因,在薛瑄这一代再次迸发出蓬勃的力量,汾阴薛氏家族终于在文化上达到中国传统社会的顶峰——配享孔庙。
汾阴薛氏家族由南方迁移而来,他们植根于河东大地,不断自强求变,发展壮大,由被人歧视的“蜀薛”成为具有全国影响的望族大姓,辉煌千年。这样一种文化现象,值得我们思考研究。薛氏家族在河东的遗存史迹,也是值得珍视的人文遗产。
薛收之子薛元超,仪凤元年(676)授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迁中书令,成为宰相。任相七年的薛元超是初唐的文坛领袖,杨炯称其为“朝右文宗”,他大力举荐寒门才俊,支持王勃等人的文学革新,推动了初唐的文风变化。仪凤三年(678),吐蕃进犯边境,唐高宗召群臣问策,朝臣都建议守边。而薛元超建议以攻为守:“敌不可纵,纵敌则边患丛生,边不可守,守边则军威衰竭。”唐高宗离开长安时,命薛元超兼任户部尚书,辅佐太子监国,全权处理关中事务。薛元超病逝后陪葬乾陵。
薛曜,薛元超长子,薛稷的族兄。薛曜与薛稷的书法同一师承,皆学褚遂良,用笔瘦劲,结体疏朗,有挺拔之势,比褚遂良的书法更为险劲,亦为初唐著名书法家,《夏日游石淙诗并序》是薛曜的代表作。杨守敬《书学迩言》:“继少保而特出者有薛曜,今存石淙诗、石淙诗序两通。褚河南后,小变面貌,而险劲过之,亦初唐一大家也。”
薛稷,薛道衡的曾孙,唐代著名画家、书法家。薛稷官至工部、礼部尚书、宰相,曾任太子少保,后世称为“薛少保”。他的书法继承了褚遂良的风格,后世把薛稷与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并列,称为“初唐四大书家”。薛稷是唐初名臣魏征的外孙。其外祖父家收藏书画颇多,薛稷用心观摩学习,特别对褚遂良的书法更是锐意学习。在学习褚遂良书法的基础上,薛稷又有所发展创造,将隶书融入楷书,劲瘦中兼顾圆润,媚丽而不失气势,形成了劲瘦媚丽而又圆润挺拔的风格,唐人说“买褚得薛,不失其节”。唐张怀瓘《书断》评其书法:“书学褚公,尤尚绮丽,媚好肤肉,得师之半。”薛稷的书法碑刻有《升仙太子碑阴题名》《信行禅师碑》《涅槃经》等。史载薛稷曾经为普赞寺题额,三个大字,各方径三尺,笔画雄健,结构劲挺。大诗人杜甫写诗赞道:“仰看垂露姿,不崩亦不骞。郁郁三大字,蛟龙岌相缠。”薛稷的书法风格对后世影响不小,宋徽宗的“瘦金体”就是受薛稷劲瘦书风的影响。晚清金石学家叶昌炽在《语石》一书中论及“瘦金体”:“参以褚登善、薛少保,瘦硬通神,有如切玉,世称瘦金书也……今之仿宋体,亦是从此中脱出。”薛稷的绘画水平很高,以画鹤知名,影响深远。杜甫作诗评价薛稷画的鹤“低昂各有态,磊落如长人”。《历代名画记》载:“屏风六扇鹤样,自(薛)稷始也。”他画的鹤被作为范本,说明了他在画史上的重要地位。以后“六鹤图”成为一种定格,后世学薛稷画鹤的人颇多,五代时黄荃曾学习薛稷绘六鹤,直至1000多年后,清代宫廷中还绘有六鹤屏风。画鹤之外,薛稷的人物画和杂画也达到了很高的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