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南北朝时期,是中国历史上一次文化大碰撞和大转折的时期。这一时期政治上极其黑暗,连年的战争加上天灾,让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中原文化为代表的汉文化不断受到外来文化的冲击,几乎所有的知识分子都处于一个迷茫的状态。面对黑暗的社会,很多知识分子隐迹山林,不于统治阶级合作,用酒和诗来麻醉自己,忘记世道的黑暗。所以魏晋时期也是一个文化发展的时期,艺术、宗教、文学、绘画都取得了不小的成就。而围棋这个古老的竞技项目,由于它能带给人快乐,使人忘记烦恼,暂时忘记人生的痛苦而成为士族们的新宠。
三国鼎立时期,吴国的围棋最为普及。吴国境内较为安定,孙策、吕范、顾雍、陆逊这些士大夫中好棋者颇多。宋代李逸民编《忘忧清乐集》记有孙策诏吕范弈棋局面。孙策后,孙权、孙皓均爱下棋,上行下效,东吴弈风越来越盛,“不务经术,废事弃业,忘寝与食,穷日尽明,”统治者感觉照此下去,围棋运动有“倾城倾国”的危险,太子孙和要韦曜作《博弈论》,以便纠正世风。结果韦大人的努力也是无济于事,到了两晋南北朝,围棋的盛况超越了三国时期。
晋朝开基者晋武帝司马炎也是一个围棋爱好者,他经常与中书令张华下棋。东晋著名宰相王导则是个不折不扣的围棋迷。
根据历史记载来看,王导的水平可能不是很高,因为他与江彪对弈过一盘,江彪让他二子还能轻松获胜。两人在对弈中也曾有过交流,王导发现江彪不但棋下得好,对国家大事也有自己的看法,不禁夸奖道:“此少年非惟围棋见胜”,在称赞江彪棋力高明的同时,对年青的江彪的政治能力也大加赞赏,后来提拔江彪担任了尚书仆射。
不过,晋朝最有名的“棋迷”和“棋手”还是名将谢安。在《世说新语》记载:“谢公与人围棋,俄而谢玄淮上信至。看书竟,默然无言,徐向局。客问淮上利害,答曰:“小儿辈大破贼。”意色举止,不异于常。”说的是在“淝水之战”时,东晋宰相谢安在等待前线的战报的空隙,与人对弈,显得十分从容。当前线的捷报传来时,谢安“看书既竟,便摄放床上,了无喜色,棋如故”。对手知道是战报来了,哪有心思下棋?巴不得早一分钟知道前线的战果,再三催问,谢安淡淡的说“小儿辈已破贼”,这份淡定的心情,真的让人佩服。不过这盘棋肯定没法下了,因为对局者大喜过望这下,“棋乱矣”,谢安轻松获胜。
“竹林七贤”中的阮籍更是个大棋迷,他母亲去世时,他正在外面与人下棋,当家中仆人来报告他说老娘去世了,对奕的人提出不下了,阮籍不干,一定要下完。人家没办法,只好陪着他下,但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结果输了。阮籍获胜后,连干两斗酒,突然放声大哭,吐血数斗。
关公“刮骨疗毒”时,也是一边下棋,一边让华佗手术。北魏郦道元的《水经注》中记载了晋朝王质上山砍柴,见二位老翁在下围棋,便在一旁观看。一局终了,老翁乘风而去,王质这才发现他的斧柄烂了。回到村里竟然已过了数十年。后人便把此山称做“烂柯山”,“烂柯”也成为围棋的别称。
古代的围棋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十九道的。我们从汉代出土的棋盘可以看出,汉朝的围棋是十七道的。这说明围棋有一个不断发展和完善的过程。
围棋十九道起于何时,目前尚没有准确的考证,但可以肯定,在西晋时就出现了十九道的棋盘,而且盘上也有了八个“星位”。《孙子算经》有一道计算题:今有棋局方十九道,问用棋几何?答曰:三百六十一。十九道围棋盘的出现,是围棋发展史上的重大变化,沿用至今。
魏晋时,为了辨别下棋者棋力的高下,仿九品中正制,棋艺也分九品。此时的棋手按棋力高低,分成九品,从九品开始,分别叫做守拙、若愚、斗力、小巧、用智、通幽、具体、坐照和入神,一品是最高等,九品相当入门级。
南朝时,围棋迎来是发展的黄金时期。南朝经历了宋、齐、梁、陈四个朝代,其中的宋、齐、梁三朝围棋极为盛行,尤以宋文帝、宋明帝、齐高帝、齐武帝、梁武帝在位时期为最盛。这个梁武帝,也就是电视剧《棋魂》中褚嬴生活的时代,由此可见,这部戏的创作者还是颇为考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