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金生
也先抓获明英宗后如获至宝,感觉整个大明朝都在自己的手心儿里了。有了这样一张王牌,当然要好好用一用。英宗刚刚被俘,为保证自己的性命和安全,也积极配合对方的敲诈。正统十四年(1449)八月十六日(9月2日),朱祁镇的车驾到达雷家站(今河北涿鹿县新保安镇)。英宗在这里安排锦衣卫校尉袁彬给怀来守将写了一封信,因为不知道守将的姓名,只好笼统地称呼。信的内容十分悲苦,说由于兵败被留在瓦剌营中,甚至有“不料昔日‘靖康’之辱,却又落到寡人头上”的字样。信写好以后,请也先之弟伯颜帖木儿派人送千户梁贵携书信回京,去取“九龙蟒龙缎匹及珍珠六托、金二百两、银四百两”,送给也先,以图自赎。这封信先送给明朝怀来卫的守臣,又由守臣派人连夜送进北京的皇宫。
大同和宣府是当时面对瓦剌方向最重要的两个边关重镇,也算是北京的门户。要想打北京,这两个门户当然首先应该拿下来,现在也先手上有明英宗这个王牌,决定“挟天子以令诸侯”,押着英宗扣关叫门。朱祁镇也听任也先摆布,给瓦剌当起了带路党。
也先率兵到宣府时,天色向晚。他把英宗带到城南阵前,让守城明军官兵看个清楚,然后再传话给宣府守将道:“尔等听着,乃君有命,速速开门迎驾。”镇守宣府总兵官是杨洪,此外还有罗亨信与朱谦。杨洪出身行伍,镇守宣府两年来,指挥有谋略,作战勇敢,瓦剌诸部私下称他为“杨王”。而罗亨信作为副职,仗剑坐在城门口,下令:“出城者斩!”也先来到城南时,正好赶上罗亨信在巡城。罗亨信见也先挟当今皇上来到阵前,在城上大声道:“臣罗亨信奉命为皇上守城,不敢为敌寇开城门!”也先还不死心,又称他那里有英宗给杨洪的手诏,让罗亨信转交给杨洪,并要杨洪出来答话。哪知道杨洪派人在城头回话说:“洪已他往!”主将杨洪不在城里,我们做不了主。也先无奈,只得拥着明英宗绕道离去。杨洪的表现却得到了监国朱祁钰的肯定,后来被升为昌平伯。
国历图片剧《土木之变·叫门天子》
也先在宣府碰了钉子,又带着英宗来到大同。
八月二十日,瓦剌到达大同东塘坡上,也先故伎重演。八月二十一日,明英宗先是派遣忠勇伯蒋信(蒙古人,土木之变中一同被俘)到大同城下宣旨开门,结果城中人并不相信他。再派袁彬持驾牌骑马到城下,袁彬以头触门大叫,广宁伯刘安放吊桥让袁彬进城商议。听到袁彬的叙说,刘安出城见到了明英宗。刘安本一同随英宗亲征,在准备回师时,被任命镇守大同。刘安出城面见朱祁镇。英宗让刘安回去派一个翻译随袁彬过来。伯颜帖木儿方面提出索要羊、酒、钱等赏赐,刘安、郭登等官员又出城朝见,奉上羊、酒、钱等。英宗又问刘安城里有多少钱粮,答曰十四万两,于是让刘安拿出一万五出来,也先、伯颜帖木儿各五千,其余大小头目共分五千。得到了实惠的瓦剌并不想撤退。八月二十二日,英宗让袁彬再传旨,索要之前为国捐躯的武进伯朱冕、西宁侯宋瑛、内官郭敬的家财以及三人的蟒龙衣服、酒器,赏赐给也先;让城内的大小指挥,千户、百户把衣服彩缎等送来赏给也先帐下的大小头目;接着又摆筵席款待瓦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