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入华夏的簧管乐器有多种。觱篥,又有“必栗”“筚篥”等。别称,唐中期今后固定为“觱篥”。这是一种簧管乐器,也称竖笛。由西亚或印度传入中亚,汉代传入我国,东汉已在民间遍及运用,隋唐时期更频频用于隋九部乐、唐十部乐。胡笳,似觱篥而无孔,有巨细之分,传说是张骞自西域带回。东汉时还有《胡笳调》《胡笳录》各一卷,专门编集胡笳曲。最闻名的是据传由蔡文姬创造的《胡笳十八拍》,撒播至今。蔡文姬是东汉末年闻名学者蔡邕的女儿,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女。因战役不幸流落,嫁给了匈奴左贤王,生下两个儿子。《胡笳十八拍》(郭沫若说,十八拍即胡语十八首之意)描绘了蔡文姬在胡地的日子,以及曹操派人把蔡文姬赎回汉地时,她与儿子生离死别的场景。唐代闻名诗人李颀有诗云:“蔡女昔造胡笳声,一弹一十有八拍,胡人落泪沾边草,汉使断肠对归客。”这儿的董大,便是唐代闻名音乐家董庭兰。又有吹鞭,也归于笳之类,状如鞭。原是匈奴、楼烦牧马之号,长时刻作为军乐的首要乐器。另说吹鞭即胡笳,胡角又叫“横吹”,亦是来自西域的乐器,与鼓一同组成另一类军乐,是横吹乐的主乐器,其强壮的动静被以为有惊退敌军的效果。西汉音乐家李延年等人,曾据胡角原曲改编出伴奏“鼓角横吹”。隋唐时期的高昌乐中,胡角成了牛角形的铜角,宋代改用皮革、竹木制成,在民间则逐步演变成鼓吹乐中的大喇叭,又称号筒。有种说法称“横吹”即为横笛。
三、飞天与胡姬
飞天本是音乐女神,而汉唐时期日子中的音乐女神,便是当垆卖酒的胡姬。这个时期西域音乐可以大规模传入华夏,与包含胡姬在内的西方乐人大批入华密不可分。
北魏今后的文献中,就有关于西域乐人来到华夏的很多记载,并以“好歌舞于道”的昭武九姓粟特人最多。唐代粟特乐人仅见于段安节(闻名诗人温庭筠之女婿)《乐府杂录》者就有十几人,其间许多人都得到唐代诗人的赞咏。粟特演员大多技艺精深,并好在市中比赛技艺;胡姬当垆卖酒,随同恰当的歌舞扮演,也是长安等大都市的一道景色。盛唐大诗人李白《少年行二首》有句云:“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不独唐代,汉代就有这样的胡姬,汉代诗人辛延年《羽林郎》诗:“依倚将军势,调笑酒家胡。胡姬年十五,春日独当垆。长裾连理带,广袖合欢襦。头上蓝田玉,耳后大秦珠。两鬟何窈窕,一世良所无。一鬟五百万,两鬟千万余。不料金吾子,娉婷过我庐。银鞍何煜耀,翠盖空踟蹰。就我求清酒,丝绳提玉壶。”这位胡姬浑身的穿戴都是西域来的瑰宝。尔后,胡姬成为一种文明意象,比方宋代周邦彦《迎春乐》词云:“解春衣,贳酒城南陌。频醉卧,胡姬侧。”明代李攀龙《送卢生还吴》诗云:“辗然一笑别我去,春花落尽胡姬楼。”汉唐今后的这些诗词多是文明意象的传承,未必是现实的记载。
史籍中并没有杨贵妃善胡旋舞的记载,陈寅恪《元白诗笺证稿》以为,“此舞为唐代宫中及贵戚所喜好”,因此揣度“太真既善歌舞,而胡旋舞复为其时所尚,则太真长于此舞,自亦或许。乐天之言,或不尽出于诗才之想像也”。陈寅恪也以为杨贵妃是拿手胡旋舞的。我觉得寅恪先生的这个揣度很有道理。白居易是唐朝人,他的记载比《旧唐书》的成书时刻还要早百年。他说贵妃拿手胡旋舞,其可信度一点点不比《旧唐书》说安禄山拿手跳此舞为低。
我要进一步估测的是,杨贵妃未必会对大腹便便的安禄山有喜好,但可以必定的是,关于胡旋舞高手安禄山的舞技,杨贵妃必定是感喜好的。佳人关于长于歌舞的男人感喜好,有一个旁证。《旧唐书·外戚传》记载,中宗安泰公主的驸马武崇训,有一个堂弟叫武延秀,“久在蕃中,解突厥语,常于主第,延秀唱突厥歌,作胡旋舞,有姿媚,主甚喜之”。后来武崇训被杀,安泰公主就自动要求嫁给武延秀。
安禄山是亲安闲唐玄宗面前扮演胡旋舞,而且得到了玄宗高度欣赏的。因此,与唐玄宗一同编导霓裳羽衣舞的杨贵妃,向安禄山学胡旋舞是很天然的事。唐代丝绸之路上传来的西域舞蹈有胡旋舞、胡腾舞、柘枝舞,其间胡旋舞的扮演者多是女演员。与之不同的是,胡腾舞则多是男演员。至于柘枝舞,原是女子独舞,后来变成是女性双人舞。正如前引文所述,美男武延秀在突厥中日子好久,也长于扮演胡旋舞,引起安泰公主倾慕。这样看来,安禄山生父突厥、人养父粟特人,其长于多为女性表演胡旋舞是不古怪的。男人辅导女子舞蹈,特别是作快速旋转的动作之时,不免有肢体触摸。大约由于这个原因,就有了“或与贵妃对食,或通宵不出,颇有丑声闻于外”,这许多真真假假的风言风语。“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杨、安由于丝绸之路上的“胡旋舞”而结缘,但不能像白诗那样把乱离的职责推给“胡旋舞”。关键是,唐明皇沉湎于歌舞升平,旷费朝政,而胡旋舞高手安禄山却从未中止攫取权利的脚步。猝不及防的安史之乱,令沉醉于歌舞吃苦的唐王朝元气大伤。玄宗慌乱逃蜀,贵妃丧身马嵬坡。这个爱情故事终以悲惨剧完毕,霓裳羽衣曲跳珠撼玉的光辉、胡旋舞翩若游龙的舞姿也随之失传。今日,咱们只能从文人墨客的吟哦中,去追想盛唐气候的恢宏,开掘宫殿逸闻的隐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