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在文学创造上，张衡和蔡邕有前后相承之处，体现出了东汉后期某种创造倾向的连续，并一同成为建安文人效法的榜样。刘跃进在《蔡邕的生平创造与汉末文风的改变》中指出：“从文学风气的变迁来看，东汉前期文学还多少继承着西汉以来严肃高雅的传承。这以后，由清峻而富丽，从通脱到强大。这种改变，在蔡邕的《青衣赋》《述行赋》等创造中，现已体现得比较显着。”（《文学评论》2004年第3期）毫无疑问，这种改变绝非一蹴即至，而是阅历了一个长时间的突变进程，而张衡在这个进程中具有开始意味。张衡《归田赋》的呈现，标明晰汉赋对《诗》、骚抒发文学传统的复归，这一创造倾向为后来蔡邕所继承，而至建安文学得以发扬光大。从这个意义上说，蔡邕正好是从张衡到建安的一个关键性的纽带环节。
△《文心雕龙》书影 材料图片
体裁的拓宽也从旁边面体现出文学的开展进程。女人体裁是西汉诗赋中较少触及的内容，蔡邕却作《青衣赋》竭力体现对一位女仆的倾慕，辞采极为美丽，时人张超出于传统的文学观念，还写了《诮青衣赋》来讥讽他。但事实上张衡在《同声歌》中，早已有了更趋于艳体化的描绘。联络三曹七子笔下叙写女人的著作，例如曹植的《美人篇》等，再调查尔后的宫体诗赋，也可看出其间有隐然的继承联系。
讲究辞采、用典、对仗、声律，寻求文学方式之美，也是建安文学的重要特征。在这一点上， 张衡和蔡邕同样是他们的先导。张衡诗赋和蔡邕碑铭中多用骈偶句，刘勰《文心雕龙·丽辞》对此称道说：“自扬马张蔡，崇盛丽辞，如宋画吴冶，刻形镂法。”此外，张衡、蔡邕学识渊博，文中都善于用典，《文心雕龙·事类》亦云：“至于崔班张蔡，遂捃摭经史，华实布濩，因书建功，皆后人之范式也。”
从张衡到蔡邕所代表的创造传统，为建安文学的昌盛奠定了根底，是建安文学的重要根由地点。六朝文人将张衡、蔡邕与三曹及七子中成果最杰出的曹植、王粲并称，形成了“张蔡曹王”的说法，将他们视为有机的文学序列。例如沈约《宋书·谢灵运传论》中就夸大地说声韵之妙“张蔡曹王，曾无先觉”。这种并称充分反映了建安文人与张衡、蔡邕之间的内涵相关。可以说，建安文人终究也和他们的偶像一同，一同成为后世文人的偶像。
（作者系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内容：《光明日报》2021年1月4日13版
主编：孙明君（清华大学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