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一脉相传
■解放军报特约通讯员 崔寒凝
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重症监护室里,于钦活努力举起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一年前,这位列兵还挣扎在死亡边缘。
2019年盛夏的一天,参加训练的于钦活突然晕倒。经诊断,他严重中暑,得了可怕的热射病。
夜色中,一辆急救车飞驰而来,目的地是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此时,一丝血液从于钦活嘴角溢出——出血症状开始了。
病情急转直下,于钦活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到达医院时,正是需要大量输血的紧要关头,特勤科护士长岳宝玲第一个跑到血库。“不够就抽我的。”她说。
病房外,看着一滴滴血液输送进于钦活体内,岳宝玲和战友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5天,400多名战友为于钦活献血,相当于把他全身血液换了7遍。
今年8月,于钦活身体基本痊愈,写下一封短短的感谢信——
“我能活着,要感谢抢救我的医护人员和我的战友们。”歪歪扭扭的字并不妨碍他传递情感,“我现在感觉特别有劲儿,因为我身上流淌着400多名战友的血。”
80多年前,山西省广灵县,八路军前线医院,似曾相识的一幕穿越时空,震撼心灵。
“我是O型血,抽我的。”眼中充满血丝的白求恩大夫在伤员彭清云身旁躺下,对助手说。
灵丘伏击战中,彭清云右臂受重伤,必须马上输血,进行手术。当时,很多人反对白求恩献血,因为此前他刚为一位截肢的战友输过血。
“彭,是击毙日军将领的英雄。我是O型血,输我的血。”白求恩直接用针管把自己的血抽出来。
随着拇指轻柔按压,白求恩的血液慢慢流进彭清云体内。
回忆起那一刻,彭清云说:“国际共产主义战士的血流到了我的身体里,两个民族的血流到了一起。”
那双手术台上“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盯着血液一滴一滴流进伤员身体里,注视着抗日将士们浴血奋战的伤口,祈盼着他们把一面又一面胜利的旗帜插遍中国大地。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没能看到,以他名字命名的医疗队,挺进抗美援朝战场救死扶伤,深入革命老区开展义诊,走上国际维和的世界舞台……
走进“白求恩医疗队”——
一个人一面旗帜一种精神
■李英超 解放军报特约通讯员 崔寒凝 刘会宾
上图:2020年春,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白求恩医疗队”出征武汉。张彬楠摄
下图:1939年10月,白求恩在前线为伤员做手术。吴印咸摄
入夜,河北石家庄,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门诊大楼的灯依然亮着。一辆救护车急速驶来,急诊室的大夫们开始与死神赛跑。
在这座以“白求恩”命名的军队医院里,人们总能看见穿军装的白大褂们救死扶伤。
“哪里有枪声,就到哪里去。”1938年,加拿大医生白求恩,不远万里来华救死扶伤。在延安,与毛主席见面后,白求恩要求一定要上前线。
“你们要拿我当一挺机关枪使!”换上八路军军服,白求恩一到晋察冀根据地,就请求聂荣臻给他派遣任务。
于是,这挺“机关枪”挺立在破庙中的手术台上,出现在山西省五台县的“模范医院”里。直到离世之际,白求恩还坚持看完最后一名病人。
一块阵地,一种基因
大多数人对白求恩的了解,都始于小学语文课本中那篇《手术台就是阵地》。
“在离火线不远的一座小庙里,白求恩大夫正在给伤员做手术。他已经两天两夜没休息了,眼球上布满了血丝……白求恩大夫在手术台旁,连续工作了六十九个小时。”
1938年1月,白求恩率“加美援华医疗队”,跨越艰难险阻来到中国。到达八路军根据地后,白求恩带人扩建医院,建成晋察冀军区后方医院,一支野战卫勤力量应运而生。
从此,“白求恩医疗队”的旗帜便一直伴随着它的战斗基因飘扬到今天。
2019年秋天,野战医疗队队员宋琦参加跨区演练。加入“白求恩医疗队”近20年,宋琦参加过很多次演训活动。但是,这次演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