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投降派”首领谯周:乞降只是小罪 亡国论危害更深|文史笔谈

2020-11-07 19:22:09 作者: 蜀汉“投降派

杜琼著《韩诗章句》十几万字,却从不教给儿子们,这本《韩诗章句》中可能也有不少大逆不道之言,不传儿子们是为了保护他们,以免肇祸。

谯周作《仇国论》乃亡国论

杜琼谶纬之术没有传儿子,谯周却受他启发,触类旁通。

谯周认为,“先主讳备,其训具也,后主讳禅,其训授也,如言刘已具矣,当授与人也。”这话的意思是,刘备的备,是具有或完备的意思,说明刘备有帝位;而刘禅的禅,是禅让、授予他人的意思,说明刘禅的帝位终究要被取代。

向充也曾听闻谯周之言,认为刘氏天下“当授与人”。可见谯周的亡国论在蜀汉士人之间产生了很大影响。

据《三国志·杜琼传》载:景耀五年(蜀亡前一年),宫中大树无故自折,(谯)周深忧之,无所与言,乃书柱曰:“众而大,期之会,具而授,若何复?”

“曹”有“众”的意思,“魏”有“大”的意思,众而大,天下之人都会归于曹魏。“备”有“具”的意思,“禅”有“授”的意思,具而授,刘备有天下,而刘禅转授他人,这国要完了。

清代学者钱振锽怒评:“妖言惑众,其罪死;劝降,又其小者。”谯周这话妖言惑众,是大罪死罪,后来劝阿斗降魏只算是小罪。

谯周之恶就恶在不知道匡正主上,缠斗阉宦,反而散播谣言,滋生不安。不等魏兵来犯,早就在朝堂上力争主和,在儒林中议论魏必代汉。

谯周曾与尚书令陈祗在朝堂上争论主和还是主战,退而作《仇国论》。

《仇国论》中虚构了一个小国因余之国和一个大国肇建之国,看国名就知道蜀汉承接东汉之末余,是因余之国,大魏则是曹氏新创的国家,是肇建之国。因余之国的贤卿向智者伏愚子讨问以弱胜强之术。

文章认为三国鼎立与秦末楚汉之争不同,不能一鼓作气消灭对方,而如同七雄争霸,应当学习周文王和勾践,休养生息,韬光养晦。大国在和平时代容易懈怠生乱,小国常怀忧惧则总是勤修善政,所以能以少取多,以弱毙强。

谯周的《仇国论》是想让小国蜀汉不要穷兵黩武,但坐等大魏自毙的思路也是清奇。大国处和平之世确实容易懈怠内乱,按《仇国论》的策略,就像东吴一样,东吴国小,朝野上下可曾勤修善政?熬到了大魏自我灭亡,最后还是被晋统一了。

《仇国论》历来受到儒家正统强烈批判,被认为是投降主义论调,确实属于亡国之论。

读史观谯周之言行,在朝不能尽忠,亡国不能死社稷,终日妖言惑众,唯恐国不早亡。可叹,这位诸葛丞相病逝五丈原时奔丧第一人,却屡发亡国之音。

妖言有罪,乞降有功

谯周是投降派领袖,是就他的妖言惑众、散布投降情绪而言,是就他本有降魏亡汉之心意而言,而不是后来的乞降行为。

景耀六年(263年)冬,邓艾攻克江油、绵竹,长驱直入,蜀汉君臣是降是战还是逃,争论不休,有说奔东吴臣服友邦的,有说奔南中负隅顽抗的,当然也有殉国死社稷的。

这时谯周站出来力争降魏,也是他一贯投降心态的结果,但确实是最务实的选择,即便后主退守南中,也恐怕不能免祸。《谯周传》中记载了他陈述宜早投降的四点理由,不得不说,“刘氏无虞,一邦蒙赖,周之谋也”。

而后世学者孙盛、孙绰、何焯等都激烈批评谯周的投降之策,认为君臣应共殉社稷(蜀汉确实是三国中殉国者最多),岂可偷生求荣,这又未免太过了。

大兵压境,谯周劝降,确实是最优的选择,我虽然称他为蜀汉投降派领袖,但最后的乞降倒是不算卖国行为,反而有保全蜀地之功。可即便如此,蜀汉最后还是免不了遭受“钟会之乱”。

蜀汉存在本土豪强大族与外来统治集团的内部矛盾,谯周作为本土利益代表,最大考虑的是保全蜀地,但与屡发亡国之论、卖国投敌相比,孰轻孰重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