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人文 | 江南丝绸这样浸润了诗画戏文

2020-12-08 08:02:56 作者: 江南·人文

▲明代顾绣东山图卷部分,上海博物收藏

我国的丝绸开展史,江南是一个要害区域;江南的经济,丝绸是一个重要范畴。

江南丝绸,渊源于远古、兴起于唐末,到宋代则三分天下有其一,至于明清时期,则蚕桑之盛、丝绸数量之多、质量之优、种类把戏之繁、用处之广和在海内外名誉之隆,为全国任何一地所不及。直到现在,江南丝绸仍是我国对外出口的重要产品。

丝绸文明怎样滋润江南的日常日子?无妨让我们放眼传统诗文、绘画、戏剧、古典小说等我国传统文艺款式。

我国是农业大国,一向非常注重农桑,古典文艺作品中天然有不少表现蚕桑劳动或描绘蚕妇织女的实际日子。南宋画家牟益的纸本水墨画《捣衣图》绘南朝诗人谢惠连《捣衣诗》之诗意,画中院子秋深,32位女子捣练、裁衣、缝衣、寄衣,到卷尾慢慢展示全卷主题:“纨素既已成,正人行未归。裁用笥中刀,缝为万里长。盈箧自余手,幽缄俟君开”,不只呈现了从捣制衣料到裁衣、寄衣的完好进程,也生动形象地表达了她们夫君参军久不归的闺怨哀伤——“捣衣”是六朝和唐代诗画的常见体裁,指将生绢等衣料铺在滑润的砧板上,用棒槌敲至柔软熨贴,以便于取舍缝制衣服,而并非断章取义的“用棒槌击打清洗衣服”之意。勤劳的蚕妇织女们发明了绚烂多姿的丝绸产品,五代十国时期南唐画家顾闳中的《韩熙载夜宴图》绢本设色,整齐精细地描绘了高官显宦之家晚宴欢会的场景,其间的仕女们绮罗秀丽,衣袂鲜洁,绚中出素,妩媚典雅,帘幕和帐幔也无不是绚丽多彩的丝绸制品。

唐代大诗人白居易体恤民生之多艰,常常在诗篇中反映和揭穿实际,如知名度很高的“一丈毯,千两丝,地不知寒人要暖,少夺人衣作地衣!”就是其新乐府诗《红线毯》的结穴之句。诗曰:“红线毯,择蚕缲丝清水煮……彩丝茸茸香拂拂,线软花虚不堪物;佳人蹋上歌舞来,罗袜绣鞋随步没……百夫同担进宫中,线厚丝多卷不得……”,以极端写实的风格着重了宣州红线毯的绵软扎实,其制造之不易亦清楚明了。白居易的另一首新乐府《缭绫》,则似一篇关于越州特产缭绫的说明文:“缭绫缭绫何所似?不似罗绡与纨绮。应似天台山上明月前,四十五尺瀑布泉。中有文章又奇绝,地铺白烟花簇雪”,描绘缭绫的色彩为白色。其时浙东一带的绫以平纹地上显斜纹花或长浮花为主,其表观作用正是地部稍暗如铺白烟,而花部较亮似堆白雪。“织为云外秋雁行,染作江南春水色”一句具体而到位地指出了绫织物先织后染的工艺特征,就是先把白丝织成面料,再染色,织物的图画彻底依托花和地两个部分安排结构的改变来完成。其间,“云外秋雁”是唐代非常常见的官服用绫纹样,“江南春水色”是一种用蓝草染成的间于蓝绿之间的碧色,白居易在其《忆江南》中曾道“春来江水绿如蓝”,描绘的就是这种色彩。“异彩奇文相隐映,转侧看花花不定”,精确地描绘绫织物图画若有若无的特征——图画依据光照视点时强时弱地呈现出来,乃至时有时无,有变幻奇炫的作用。如此美丽的织物出自越地织女的巧手,诗人在终究不由感叹:“缭绫织成费功劳,莫比寻常缯与帛。丝细缲多女手疼,札札千声不盈尺。昭阳殿里歌舞人,若见织时应也惜”,也就是卒章显其志,扎扎实实地照顾了副标题“念女工之劳也”,诗人关心民瘼的拳拳之心亦栩栩如生。

▲海宁皮影戏也称蚕花戏,是浙北蚕俗在民间艺术的表现

有宋以降,江南丝绸业更盛。大词人柳永在其《望海潮》中说杭州“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牛希济的《生查子》结句曰“记住绿罗裙,处处怜芳草”,替心爱多情的绿裙女子表达了连绵如春草的厚意,轻灵生动而又感人至深。南宋时,楼璹任于潜令,深感农民、蚕妇之艰苦,制造《耕织图诗》45幅,其间包括耕图21幅、织图24幅,详实记载了其时蚕桑业和丝织业出产的各个环节,成为后人研讨宋代农业最宝贵的材料,之后历代都有各种不同的摹本撒播。较闻名的有南宋刘松年的《耕织图》、元代程棨的《耕织图》,明代初年修改的《永乐大典》曾收《耕织图》,但已失传。明天顺六年(1462)有仿宋刻之摹本,虽也已失传,但日本延宝四年(1676)京都狩野永纳曾据此版翻刻,故而现在都以狩野永纳本《耕织图》作楼璹本之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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