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伟:《三国演义》的“春秋特征”及其成因

2020-12-14 10:34:44 作者: 胡伟:《三国

《春秋》与《三国演义》,旧时一为“长久之至道, 不刊之鸿教”[1]的儒家经典,一为“稗官野史”的“小说家言”[2],位置判若云泥。以现代观念来看,《春秋》是我国现存最早的编年体史书,而《三国演义》则为前史演义体小说的开山之作,文体也天壤之别。但细细研读《三国演义》,咱们会发现其间与《春秋》暗相契合之处颇多。《三国演义》全书在思维主题、叙说笔法、内容取舍、叙事结构等方面都深受《春秋》影响,有着较为显着的“春秋特征”。已有学者对《三国演义》与《春秋》某一方面的联络进行了论说,如评论关羽形象与“春秋大义”之间的联络[3]112-117,“春秋笔法”在《三国演义》叙事结构中的效果等[4]。本文将力求较为全面地提醒《三国演义》中所包含的“春秋特征”,并对其构成的原因进行开始的探求。

一、《春秋》的特征

一般以为《春秋》本为周代各国史记之通名, 后孔子据鲁史官所撰修订而成《春秋》,《春秋》遂成为鲁国史记之专名。《孟子·滕文公下》云:“世衰道微,邪说暴行有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孔子惧,作《春秋》。”[5]2714孔子修订《春秋》的意图,一方面是用作授徒的教本, 但更首要的是要在其间寄寓自己的政治志向。《春秋》的特征首要有如下几个方面:

(一)激烈的正统观念

《史记·太史公自序》:“周道衰废,孔子为鲁司寇,诸侯害之,大夫壅之。孔子知言之不必、道之不可也,对错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为全国外表,贬皇帝,退诸侯,讨大夫,以达王事罢了矣。”[6]3297《春秋》中所寄寓的孔子的政治志向, 即为“春秋大义”,其内在包含“正名”“尊王攘夷”“大一统”等方面。[7]

“正名”便是定正名分,这是孔子以为改变浊世的要害。《论语·子路》中孔子谈到了“正名” 的重要意义:“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惩罚不中;惩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8]2506因而在《春秋》中皇帝死曰“崩”,诸侯死曰“薨”,大夫死曰“卒”,这样严厉的差异便是为了确认各人的名分。又如春秋年代吴、楚等国国君均僭越称王,而《春秋》仍贬之为“吴子”“楚子”。孟子对此有“孔子作《春秋》,乱臣贼子惧”的赞誉[5]2715。

“尊王”的中心是爱崇周室,以周皇帝为全国共主,对各诸侯国进行有用的控制;而“攘夷” 是为了抵挡落后的粗野部族的侵犯,保卫华夏的先进文明。

所谓“大一统”,是指完成全国政治、经济、思维和文明等范畴的一致。《春秋·隐公元年》经文云:“元年春,王正月”。《公羊传》解说道:“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春者何?岁之始也。王者孰谓?谓文王也。曷为先言王然后言正月?王正月也。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统也。”[9]2196公羊学家诲人不倦地解说“元年春王正月”的“微言大义”,便是由于历法的一致是国家一致的重要标志。孔子在春秋这样的浊世之中,提出“大一统” 的思维,具有必定的现实意义。

《春秋》所倡议的“正名”“尊王攘夷”“大一统” 的思维是两千多年间我国政治品德的中心观念,对我国的前史与文明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二)“一字见义”的“春秋笔法”

所谓“春秋笔法”,是孔子在《春秋》中创立的一种行文办法,即在记叙前史时,对人物和工作并不直接表达自己的观点,而经过词汇的选取、细节的描绘、资料的挑选等办法,宛转含蓄地表达出作者片面观点。《春秋》中往往是一个字的差异, 便会体现出褒贬来,正所谓“一字之褒,荣于华衮;一字之贬,严于斧钺”。

《春秋·隐公元年》经文曰:“郑伯克段于鄢”。《左传》对其“微言大义”进行了分析:“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 ‘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走,难之也。”[10]1716“郑伯克段于鄢”六字,为“春秋笔法”之著例。

“春秋笔法”是我国古人极力赞颂的作品办法,对后世的史学、文学作品都影响甚巨。

(三)“笔则笔,削则削”的资料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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