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落日,大漠孤烟。敦煌,这座屹立在古丝绸之路上的古老城市,以“敦煌石窟”、“敦煌壁画”闻名天下。这个曾经车水马龙的边关要塞,在许多人的心中都是一处充满神秘色彩的所在。历史的沧桑渺远连同古代文化的灿烂辉煌,共同赋予了这片沙漠绿洲独特的魅力。
这个秋天,我们有幸与敦煌结缘,走近一段近40年的“敦煌往事”。
敦煌诗词的诠释者
落地兰州,秋风暖阳里,我们踏进这座古城。此行,我们拜访的是一位名叫汪泛舟的老先生。虽然之前我们已从一些文字记录中了解了老先生的一部分生平介绍。不过,当真正面对面交流时,我们还是有了很多不一样的收获。
走进一座颇具年代感的居民楼,我们很快来到了汪泛舟老先生的家中。打开门的一刹那,我们明显地看到了老人激动的眼神。遥远的家乡的气息、熟悉而亲切的口音,这些,都让我们很快没有了初次见面的陌生感。
现年88岁的汪泛舟老先生,上世纪30年代出生于霍邱县孟集镇,1958年毕业于合肥师范学院。后来曾先后任教于六安师专、叶集中学、姚李中学等校。时间回溯到上世纪80年代,一场全国范围内的人才调配行动,改变了许多知识分子的人生轨迹,汪泛舟老先生也是其中之一。1982年,时年48岁的汪老从家乡六安来到甘肃,并入职敦煌文物研究所(1984年更名为敦煌研究院),从此开始了持续近40年的敦煌文化研究生涯。
汪老说:“当时来到敦煌文物研究所,我选择了文献研究这个方向。我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因为学生时期,我酷爱古典文学,有比较深厚的古文功底,所以我觉得自己适合研究这一块。”老先生回忆起初来敦煌时的情景,仍记忆犹新。
为了让研究人员与敦煌文化建立起真正的“联系”,在最开始的那一年,很多初来乍到的研究人员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熟悉洞窟。汪老告诉我们,这一年,他逐步了解、熟悉了敦煌,并且也深深地爱上了这处神奇的文化宝库。
在研究敦煌诗词文化的过程中,深厚的古文功底固然是优势,但是严谨的研学态度才是汪老这一生成果斐然的关键因素。在他的60万字专著《敦煌诗解读》中,记录有《延锷奉和(一首)》这样一首诗,诗中“东流一带凝秋水,略尽横山地色分”这一句中的“色”字,当时因年代久远,抄录时混沌不清,既类似“邑”,又像“色”,一直无法定论。时隔多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汪老来到了诗中所说之地——现新疆库米什地区,发现那里的银山,山上泥土为白色,山下泥土为黄色,两色分明,有着明显的界限,从而以此才真正确定了这首诗中的“色”字,特别是书中的“方角书”、“方圆形图诗”、“十字图”等诗在解读中,纠正了学界误说。
类似这样锲而不舍的“推敲”,在汪老一生治学研究过程中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退休之后,汪老一直笔耕不辍。桌上摆放整齐的,有一摞厚厚的《中国诗词新解》手稿,这一本近20万字的新著,是凝结老人对于古诗词独特见解的心血之作。
学生心中敬仰的长者
人在年轻的时候,脑海里总是充斥许多新奇的想法,但因为所见、所学有限,在付诸实际时难免会走一些弯路。在这个时候,若有一位师者、长者、智者在旁点拨,人生之路自然就能宽阔、敞亮许多。从教期间的汪泛舟,在学生们心中,就是这样一位“指路人”。
“汪老师教我们读书也教我们做人……,虽然他穿着补丁衣裳,但他的形象从来都是那么高大……他古诗词烂熟于心,经年不忘,是一本我们永远读不完的书。”在汪老的卧室床头上方,有一幅书法作品,撰写这些文字的是汪老的学生,原重庆晨报副总编辑冯泽田。虽然只有短短几段文字,但是却能从中感受到浓厚的师生情谊。
“那个时候,大家的物质生活都很艰苦,学生们和老师同吃同住。学生爱老师,老师也爱学生。”汪老说起以前的学生,眼里满是笑意。
此次兰州之行,与我们同行的还有原六安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喻廷江,他是汪老最得爱的弟子之一。师生阔别多年再次相见,畅谈往事,互诉情谊,两人都分外激动。“我的老师一生苦苦求索,为研究、守护敦煌文化倾注了毕生心血,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是我的恩师,同时也是拥有满腔爱国情怀的学者。”对于自己十分敬仰的老师,喻廷江给予了这样的高度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