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记》:孟尝君沦为“鸡鸣狗盗”头头,在于缺少领导素质

2020-11-21 09:40:50 作者: 读《史记》:

战国末年,各诸侯国贵族礼贤下士,广招宾客,网络人才,以扩大自己的势力,因此“养士”成为一种风气。孟尝君以“好客喜士”,而被称为“战国第一公子"。但司马迁对孟尝君的“养士”并不以为然:“吾尝过薛,其俗闾里率多暴桀子弟,与邹、鲁殊。问其故,曰:‘孟尝君招致天下任侠、奸人入薛中盖六万余家矣。’世之传孟尝君好客自喜,名不虚矣。”

一百多年后,司马迁亲自到孟尝君的封地薛考察,见薛地多暴虐、顽劣的年轻人,与孔孟之乡邹地、鲁地迥异。当地人说,是当年孟尝君招来六万多家侠客、奸人的后代。这难道就是孟尝君“养士”的后果?最后一句是司马迁借他人之口对孟尝君的讽刺:以好养宾客而沾沾自喜,真是名不虚传。

作为史学家,司马迁是含蓄的。但作为政治家的王安石就不客气了,他犀利地指出:“孟尝君特鸡鸣狗盗之雄耳,岂足以言得士?”“夫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此士之所以不至也。”

是说孟尝君只不过是个鸡鸣狗盗之徒的头头,怎么称得上是得士呢?从孟尝君家大门里出来的都是鸡鸣狗盗之徒,所以,真正的士是不会到他的家门的。

号称“宽厚而爱人,尊贤而重士”的孟尝君怎么会沦为鸡鸣狗盗之徒的头头了呢?阅读《孟尝君列传》,我认为孟尝君缺乏领导能力:

一、孟尝君品德低劣,不可能建立正确的人才选拔标准

孟尝君路过赵国,到平原君府上作客。赵国人听说孟尝君贤,都到街上来观看。见到后不觉笑出声,还大声说:“以前以为薛公是魁梧的大丈夫,现在看到真人了,原来是个渺小的小丈夫!”孟尝君闻之,怒。客与俱者下,斫击杀数百人,遂灭一县以去。

就因为一声笑话,就让他豢养的宾客当时砍杀数百人,还要灭了一个县!这哪是“士”?这不是黑社会老大身边的打手吗?

这种虚荣之心、睚眦必报的小人心理,滥杀无辜、嗜血成性的残暴品行,决定了他不可能把真正的有所抱负的“士”凝聚到自己的身边。

齐湣王任孟尝君为国相,后来想除掉孟尝君。孟尝君逃到魏国,魏昭王任用孟尝君为相。孟尝君联合秦、赵,帮助燕国攻打齐国,齐国战败,齐湣王死,几乎亡国。

孟尝君为了个人利益背叛家国,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小人行为。这种人为君子所不齿,所以他也不可能招聘到品德高尚的贤人。

“士”,在当时是界于大夫与庶民之间的阶层,包括:学士、策士、方士或术士等。这些人中确有经世济事之才,如贾谊在《过秦论》里所说:于是六国之士,有宁越、徐尚、苏秦、杜赫之属为之谋,齐明、周最、陈轸、召滑、楼缓、翟景、苏厉、乐毅之徒通其意,吴起、孙膑、带佗、倪良、王廖、田忌、廉颇、赵奢之伦制其兵。

但孟尝君所养的“士”成分复杂:孟尝君在薛,招致诸侯宾客及亡人有罪者,皆归孟尝君。

“亡人”就是犯罪逃跑的亡命之徒,孟尝君的封地薛城岂不是成了罪犯收容所了?所以就不奇怪孟尝君一怒而灭一个县,百年后“闾里率多暴桀子弟”。

二、财大气粗,管理乏术,造成极大的资源浪费

孟尝君田文有个当了三代国相,“富累万金”的老爹田婴。他说服老爹散财养士,光耀门楣。所以孟尝君为招揽“天下之士”,出手阔绰。食客迅速达到数千人,宾客不分贵贱,衣食住行与孟尝君相同。

宾客初到,孟尝君与宾客谈话,而屏风后有侍史,把谈话中宾客亲戚居处记下来。宾客离开时,孟尝君已派人带着礼品去问候他的亲戚了。

因为孟尝君来者不拒,又招待优厚,所以很多没有才能的混子也混了进来。

在这些宾客中,冯驩很特别,穿着草鞋,用草绳捆着一把剑来了。孟尝君曰:“先生远辱,何以教文也?”冯驩曰:“闻君好士,以贫身归于君。”

回答得多直爽:“听说您乐于养士,我只是因为贫穷想归附您谋口饭吃。”实际上冯驩是这些士中对孟尝君最忠,也是最有头脑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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