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叶的宝宝小萌出生在金秋九月,安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特别喜欢小孩子的人,可是见到小萌的那一刻,似乎有一种不受理智控制的驱动力开始在安叶的身上蔓延,甚至在她怀胎十月所做的那些理智上的准备,也在见到他的那一秒被天性所掩盖。
安叶承认,这是自己从女孩变成母亲之后,生理上随之而来的变化。这是第一次她感受到母性的力量。
因为小萌出生时有比较严重的黄疸,第二天就被抱到新生儿科照灯。安叶回忆,自己在过了某一个时间点之后,有些“不太正常”,她想一定要当时见到小萌。安叶在剖宫产后身体恢复得还不错,就在生完小萌的第二天,她亲自跑到了新生儿科外面,想把小萌接走。
那时候孩子的黄疸已经好转,但是因为出院手续迟缓,要第三天才能把小萌接出来。短暂的分离让安叶无法接受,加之初乳非常珍贵,安叶一心想着亲自喂给小萌。于是,她自己坐在新生儿科的大门外,哭了很久,家人也劝不了她。
这件事让安叶对于“做母亲”似乎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和生理上的母亲角色相比,再理性、再充分的心理准备依然没有办法让她跟上节奏,她也因此亲身经历了当时那种过于激动和亢奋的状态。
成为妈妈是一次没有退路的破茧重生。从怀孕开始,“准妈妈”的身份也让安叶对育儿知识有了更多的好奇,她开始看很多的育儿书。
在杨贺看来,哺育孩子同时充满着痛苦和快乐,而她的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实实在在地承担了这份责任,因为只有自己同时承担了痛苦和快乐,丈夫和母亲好像只是分享了快乐而已。
杨贺在一篇笔记里写道:“我可能是对宝宝最恶毒的妈妈”,但实际上却能脱口而出为了孩子可以“奉献生命,尽我所能”。杨贺坦言,作为新手妈妈要承受的压力大多数来自于丈夫和母亲,杨贺不愿意提起令她伤心的事,因为“情绪激动会影响奶水,我不能流泪,只能流奶”。她想让孩子有充足的奶水,为了孩子的健康而“感到自豪”,但同时却焦虑于自己的丈夫和母亲会利用“母亲”这一角色来“打压”她,“追奶的时候嫌我速度慢,追上了又说质量不好,宝宝打喷嚏,都怪到妈妈身上来。”
研究发现,新手妈妈母职角色成长的程度和速度与外部支持者的参与度密切相关。即使是面对产后抑郁,家人的包容也显得尤为重要。认为自己遭受家人“母职”打压的杨贺在喂奶时会觉得自己的乳房“不是隐私,而只是个饭碗”。而感觉“不是指着我一个人带孩子”的胡晓婧则觉得喂奶反而是自己身为妈妈所特有的权利,“只有在喂奶的时候感觉跟宝宝的距离是最近的,喂奶是爸爸替代不了,也是爸爸享受不了的妈妈特有的小权利。”
胡晓婧的孩子刚满五个月,她也已经回归职场,孩子出生后胡晓婧最幸福的事就是下班回家打开家门的那个瞬间,小孩看着自己然后开心地笑。新手妈妈们的角色转换在经历了矛盾、焦虑、困惑后大部分走向了适应,而这个过程不光需要妈妈们自己去对抗生理和心理上的不适,还需要丈夫、父母等等身边人的积极参与。就像邱志伟提到的:“我很想参与孩子成长的每一个过程,同时,做爸爸不仅需要当好父亲这个角色,还要做好丈夫这个角色。”
相比起来,父母则是安叶的强力后盾。
安叶回到工作岗位以后,曾经是妇产科医生的母亲,并没有从专业的角度干涉,而是尊重安叶在育儿上面的想法。“不会不让小萌穿纸尿裤。和孩子平时怎么玩,如何给孩子加辅食,配合的都非常好”,安叶在工作的时候不会因为孩子不在身边而焦虑。
她的确感受到和婆婆之间有一个无形的距离感难以跨越,但是安叶很尊重婆婆,敏感的她可以感受到他们对小萌的尽心尽力。曾经有一段时间,小萌在奶奶家照顾,奶奶害怕他因为学走路被家里的家具碰倒磕伤,就让他一直在沙发上活动。这样的小心翼翼让安叶感到不安。
小萌发烧或者不舒服的时候,安叶的处理方式是更倾向于先观察,再决定去不去医院。但是婆婆会觉得孩子咳嗽了没有去医院,就会容易拖成肺炎。如果小萌的奶奶很坚持带他先去医院,安叶不会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