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苏省锡中,高三开设艺术课,“从先是一个月一节课试试,没有影响到高考成绩,那好,慢慢加到两周一节课,一周一节课。”
作为全国政协委员,他今年的提案关注两点。一是教育公平。他建言振兴县域教育,而不是做大“超级中学”,使得每50万人可以拥有一所优质高中;二是培养拔尖创新人才,让学生有选择、分层次考试,减去不必要的苦和累,不要让“立志成为工程师”的孩子对古诗鉴赏钻研那么深,也不要让预备上考中文系的孩子把大量时间耗在刷数学难题上。
四十年前,因为小儿麻痹症,唐江澎错过了向往的北大法律系。谈到后来种种因缘际会,他从落考生成为民办语文教师,再从陕西南下来到无锡,一步步成长为名校校长,他认为,最终落底不过“认真”二字。因为没考上大学,因此格外珍惜任何学习机会。
也是从研读江苏省锡山高级中学的前身(无锡私立匡村学校)的114年校史的经历中,唐江澎慢慢形成自己的教育理念,也得以在苏南这片素来崇文重教且有财力保障的土地上,一步步前行,实践从应然走向实然的教育事业。
还有两年就要退休的他,已经开始有计划、有意识地在学校中层干部中培养一批有治校能力的后备校长。他非常认同南京大学文学院长程千帆教授“三路”之说——当老师时,要走好专业治学的路;当院长时,要引领学科建设的路;临退休时,要让出未来发展的路。“我在当校长的时候,我开创转型的路。退休之前我就要铺好路,让好路,铺好未来的路”。
尽管拥有全国政协委员、语文老师、名校校长、教育家等诸多身份和标签,被问到哪一种身份才是他的自我定位和期许时,“那肯定是语文老师”,唐江澎对澎湃新闻笃定地答道。“如果有更多的机会的话,我还是愿意多多上课。”他说。
【谈走红】
教育是为了人的发展,我们由分的教育转向人的教育,是一个社会艰难的转型期,转型期就制造了许许多多的纠结和矛盾。人们对纠结和矛盾既要兼顾这样,又想兼顾那样,难得寻找到一种平衡的时候,我的这些话可能用一种最简洁的形式表达了许多人的期待和思考,我想是这么样一个原因。
澎湃新闻:突然“走红”,您感到意外么?有一定的偶然性,还是隐含一些必然性?是不是您的发言和观点,击中了这个社会心态的某些“痒”与“痛”?
唐江澎:我是完全出乎意料的,这些其实是我常说的一些话。刚开始是觉得这可能是政协的平台的影响力太大了,后来看了内部的一组数据,我讲教育真谛的(视频),点击量已经2亿,其中有900万人点赞,这个时候我就有了一点思考,到底是什么原因,那么我就想,可能有两个深层次:
第一个,是我一直在强调的,教育整体上应该从“分”的教育走向“人”的教育。我不太用“素质教育”或“应试教育”的概念,因为它本来有清晰的内涵,但是被社会误读很深。“应试”其实是一种能力,素质教育也要关注,而应试教育是忽视人全面发展的教育模式。我认为教育总归有一个最高价值追求,具体化来说,是“分”还是一个完整的活生生的有着生命气质的这么一个整体的“人”,无论是中国还是外国,教育都有一个经典的定义,就是要促进人的整体性的成长。
教育是为了人的发展,所以我就说这是我们由“分的教育”转向“人的教育”,是一个社会的艰难转型期,转型期就制造了许多纠结和矛盾。人们对纠结和矛盾既要兼顾这样,又想兼顾那样,难得寻找到一种平衡的时候,我的这些话可能用一种最简洁的形式表达了许多人的这种期待和思考,我想是这么一个原因。
有一个院士说”我朋友圈子很小的,极专业的,一般社会热点很难进到圈子,没想到这两天你的讲话都在我这里刷屏“。有大学校长跟我说,社会方方面面都在关注。我就反复地思考(这么火)到底是什么原因,可能就是人们对“好的教育”深有期望,人们对制约“好的教育”的难点、堵点也都有思考,但是这种思考没有形成一种明晰而通俗的表达。
澎湃新闻:您特别提到,教幼儿园孩子养成整理习惯比早认字更重要,为什么把整理东西来进行一个比较?
唐江澎:我觉得整理就是整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