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您其实做所有的事,就是“认真”这两个字,然后慢慢这些点都连成线了,可以这样理解么?
唐江澎:只管耕耘,不问收获,我觉得这是我最大的一个特点。我给你举个例子,教育部说让我去审查教材,那我就认真去审查教材,我用了半年多的时间投入,春节期间什么的(节假日)都投入,人家就说你审查教材,你最后能获得点什么东西呢?就一张感谢信。
但是我是觉得收获很大的,我了解了教材,我还特别高兴的是,在新教材里边还表达了我的一些观点,我把我认为对孩子们可能不利的一些东西,把它审到了,我觉得这就挺好。
澎湃新闻:这种“体悟”式的经历,成为您任校长后的治校思路?
唐江澎:我现在全部实行的都是体悟式教学和体悟式管理。
比方说,我们现在探索的“月度校长”。因为我还剩下不到两年的时间就退休了,我就挑了6个年轻的人,他们1个人1个月当校长,全面负责,全权决策、全真锻炼,全程考核。
其实就是体悟,你不把这事交给他,不在其位,难谋其政,难长其才,我自己就只是出题目,然后你要来问我这事该怎么说,两字“你定”。我跟他们说,你们要大胆决策,敢于负责。如果出了错我全部我顶上,但是你们要大胆拍板。
我相信能培养出一批校长来的。
澎湃新闻:您是很早就开就开始谋划这件事了,怎么样去为这个学校找到一个接下来的管理者?
所以我就觉得我们不要太重视这样一种平均值。为了保证教育公平起见,我们可以把第一次这种考试都放的比较容易一点,好多孩子不用投那么多的精力,普通大学就根据你的这次分数,如果要再上顶尖级的大学、顶尖的专业,就一定要看你在对某一个学科里边你学的精深度。你要考中文系,那就再考你一次语文,别把那些上北大数学系的孩子文言文什么东西弄的那么难,对吧?
我就觉得一定要让孩子减去无谓的苦和累,你想学数学,你就把精力花在数学上,在你今后要各展其长的方面花功夫,其他方面要求不用那么高。
其实咱们中国在数学领域,平均值比美国高很多,但是我们最高值还是起不来。因为你从时间上,你就把孩子这个精力花在全科发展上了。
【谈个人经历】
程千帆先生说人生说的特别好。第一个做老师的时候走好专业的路;当院长的时候,他就引领学院发展,我说我在当校长的时候我开拓转型的路,是吧?退休之前我就要铺好路,让好路,铺好未来的路。
澎湃新闻:您最早在陕西没考上大学,然后当语文老师,后来来到了江苏的省锡中,做校史整理等等,又当了16年校长,您觉得这些经历对您整个教育理念会有哪些影响和塑造?
唐江澎:我是其实一个挺没目标的一个人,我只是觉得我有一个大的方向,然后我就把眼前碰到这事,认认真真做好就完了。
比方说让我去做校史,我就认真去做校史,我也没想到后来发生这么多的事,但是我做的时候很认真,我就产生了好多的想法。
再比方说,当时学校在1996年的时候也安排我和华师大的一些教授一块去搞课程研究,其实我语文老师做课程研究的也没人会感兴趣的,但我觉得我这没念过大学,这又是一个好的学习机会,我就和这些教授就接触,我把他们的书拿出来,一本本硬看,没想到看到现在我对课程这个理论已经有了这样的理解或者掌握的程度。
那么第三个它在讲怎么样缓解焦虑,它里面谈了艺术的方法等等,和我们学校做的事情挺像的。但里面讲的最重要的一个方法就是,把焦虑问题拿出来谈,大家来讨论这个事情。最后就是缓解焦虑的一些方法。
澎湃新闻:您希望学生成为什么样的人?
唐江澎:我常常在大会上给学生说,我说你们必须用优秀定义自己,你们就是未来国家的栋梁,如果你们自己都不去认可自己是国家的栋梁,我们国家将来靠谁啊。
我原来还说过一段话,如果你想让未来的日子多一些温暖,那么你就要培养今天学生的感恩心和善良。如果你想让未来的社会里边多一些帮助,就培养他们担当,你如果要在未来的社会里边充满着晴朗的天空,也就应该培养今天人们的正义感。
澎湃新闻:这种说教会不会有反作用?初高中学生可能有一定逆反心理,他可能会反感学校的说教规训的设计。你们怎么让学生对这种良苦用心产生兴趣,最终理解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