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说魏晋清谈之风误国误政?又为何能蔚然成风,绵延300年?

2020-10-30 08:52:10 作者: 为何说魏晋清

还不止此,中央政权还设有九卿、三省等重要机关,而且晋时中央大权由尚书行台(三省之一)总揽。这样一来,实际上那些三师、二大、三公、九卿及其府署就都没有多少政务可管了。

中央是这样,地方也是这样,州、郡、县行政区及军政官员越设越多。据《晋书·傅玄传》载,傅玄的儿子傅咸曾在一封上书中指出:

“旧都督有四,今并监军,乃盈于十。夏禹敷土,分为九州,今之刺使,几向一倍。户口比汉,十分之一,而笠郡县更多。”

为此,荀勖曾提议“省州、郡、县半吏,以赴农功”。由此可知,当时起码有一半官吏是多佘的。这还是晋初的情况,南北朝时就更不得了,徐陵曾描述陈时的情形说:“员外常侍,路上比肩,谘议参军,市中无数。”

其中的员外是定额以外的官员;常侍是皇帝左右的官员,谘议参军是文武官员的幕僚。这些人一般不负有什么具体责任,只是当当参谋,做做顾问而已,可见那时闲职官员之多。

各级军政机构如此庞杂,官吏众多,一方面必然给老百姓带来极其沉重的负担,从而激化阶级矛盾;另一方面则是为官场中的清谈创造了条件,这在中高级官吏中表现得尤为明显。葛洪说:“三台九列,坐而论道,州牧郡守,操纲举领,烦剧所重,其惟百里”

他指出官越大,事越闲,官越小,事越烦。大官是空谈道,中官是抓纲领,只有小官才干具体事。所谓官多政烦,烦的是老百姓和小官吏,上边则是官多必闲,由于闲,于是就“坐而论道”,“仕不事事”,只务虚不务实了。

另外,由于机构重叠,必然造成职责不明,从而无法检查政务情况,追究过失责任,这也为清谈之官解除了后顾之忧。晋初刘颂在给垒帝的上疏中说:“秦汉以来,九列执事,承相都总。今尚书制断,诸卿奉成,于古制为重,事所不须,然今未能省并。可出众事付外寺,使得专之,尚书为其都统,若承相之为……岁终,台阁课功校簿而已。于今亲尝者动受成于上,上之所失,不得复以罪下,岁终事功不建,不知所责也。”

他认为尚书和九卿之间,如果不能省并九卿,就应该明确其职责,否则九卿必然渎其职而又无法加其罪。由于尚书专断,而九卿和尚书机构又重叠,以致九卿的职责很含糊。类似这种情况,上上下下是很多的。这样,没事干和不干事,就有时间清谈,无一定职责,不怕追究责任,就可以放心清谈。

其二、选拔官吏重门第,重资格,不重德才,是清谈之风在官场盛行的又一重要原因。

先看重门第。自魏文帝以来,到两晋南北朝,一直实行九品官人法,规定州设大中正,郡设小中正,由中正官把各地方的人物按门地大小分为九等,然后由吏部尚书统一选用。

这种选官制度承认士族有做官的特权,因此所选的官大都是士家大族出身的人。比如,南梁有个杨公则,他出任湘州,所用之人“皆州郡著姓”。令人颇为惊愕的是,梁武帝却非常欣赏此种方式:“班下诸州以为法”,要求各地都要照着去做。

这样,由于以门第取人,而不以德才取人,因此所选之官,多是用非其人,或是才非所用。正如晋人刘毅所指出的那样:“凡官不同事,人不同能,得其能则成,失其能则败。今品不就才能之所宜,而以九等为例。以品取人,或非才能之所畏,以状取人,则为本品之所限。”

这就是说,尚门地而轻人才,抑功实而隆虚名,是九品官人法的最大弊害。根据这一选法,只要是世家出身,不论如何无德无能,也照样有大官做。而非世族人家,即便如何才华横溢,也无法获得重用。其结果就是“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举资不出世族,用法不及权贵”。

而那些膏腴子弟,骄奢淫逸,不学无术,唯凭靖谈以成虚名,《颜氏家训·勉学》就形象地刻画了他们是一些怎样的人物:“梁朝全盛之时,贵游子弟,多无学术,至于谚云:‘上车不落则著作,体中何如则秘书。’”